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157)
“我……”东烟咬了咬牙,本想狠狠指责沈将军几句,可一看公子脸色,只好道,“知道了。”他家公子学识心计,无一不是上等,可偏偏要喜欢一个男人!
沈嘉禾本不屑乘坐马车,但眼下她既是乌洛侯律的夫人,身为女眷乘坐马车就十分合情合理了。
在原地休息的人见首辅大人回来,纷纷上了马车。
陆敬祯的马车就在最前头,乌洛侯律扭头问东烟:“马扎呢?”
东烟本来想呛他说沈将军上马车从来不用马扎,又怕公子生气,只好咬牙切齿上前:“我来摆,劳驾您让路。”
东烟刚从车内搬出马扎摆好。
车帘微晃,接着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夫君回来了吗?”
东烟一阵惊悚。
辛衣舒没听外头回应,干脆掀起车帘,越发娇气道:“夫君啊……”
刚好踩着马扎上车的沈嘉禾抬头就对上了那张半探出车帘的脸。
沈嘉禾:“……”
上回见这位陆夫人是在宫门外,沈嘉禾还挺喜欢她身上那种不羁豁达,只是没想到她同陆敬祯私下在一起时是这般模样。
辛衣舒娇软的声音还在沈嘉禾耳畔打转。
夫君啊……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
呵,那她可真学不来。
辛衣舒愣了下,她先是看了眼东烟,随即又看向刚走过来的陆敬祯:“夫君,这位是?”
“这是……”陆敬祯的音色微顿,“乌洛侯夫人。”
乌洛侯?
那位塞北王?
辛衣舒这才看到外头还有另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虽穿着汉人服饰,但看长相明显是塞外人的五官。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塞北王怎么会带着夫人在此,便见面前之人径直弯腰进了车厢。
沈嘉禾入内便解下风氅,将手中长剑重重往车内一扔。
辛衣舒被吓了一跳,她本能贴着车璧坐了回去。
沈嘉禾半掀眼皮看了眼:“陆夫人看不惯?那也得委屈陆夫人和我一起进城了。”
倒也不算委屈,这夫人生得还挺好看,就是脾气有点怪。
她们算是第一次见面吧?
辛衣舒怎么有种自己不知何时得罪了她的错觉?
但是她的错觉吗?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外头,东烟正打算请陆敬祯去后面张侍郎的马车上挤挤,却听他道:“给我牵匹马来。”
东烟忙道:“公子万万不可,眼下风雪渐大,若是受了凉可不得了。”
陆敬祯拧眉:“你话怎么这么多。”
正说着,乌洛侯律将栓在前头的两匹马牵了过来,他轻笑:“陆大人与本王同行吗?本王这里正好有马,一路上也正好有人闲聊解闷。”
陆敬祯二话不说上前就接了马缰绳:“多谢。”
东烟咒骂着跑过去,见他坚持,只好扶他上马。
车队朝晋州城出发了。
沈嘉禾落下窗帘回头见辛衣舒正盯着自己看,她略一蹙眉,听辛衣舒问:“夫人怎会同王爷来晋州?”
沈嘉禾轻嗤一笑:“这是帮陆大人问的?”
辛衣舒微噎,这人怎么这么警惕?
她真的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沈嘉禾也不知为何一上马车见到这位陆夫人心里就莫名不爽,明明上回见她还是挺欣赏她的。
越是这般想,她越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陆夫人同陆大人伉俪情深多年怎没生下一儿半女?”
辛衣舒未料到她会问这事,她正想解释她同夫君从前一直分居两地,便听面前之人快言快语:“莫不是真如外头所言,陆大人不行?”
“咳!咳咳咳——”
陆敬祯冷不丁灌了口冷风,撑着马鞍一时咳得停不下来。
沈嘉禾蹙眉掀起窗帘,一眼就看到了跟在车旁的陆敬祯。
她稍愣了下,还以为他会去后面的马车坐,结果他骑马跟在边上走?
陆敬祯见她看过来,忙别开脸不想被她看见这副狼狈模样。
“在说什么呢,夫人?”乌洛侯律刚同前头中郎将闲聊两句,回头见沈嘉禾掀了窗帘,“陆大人这是怎么了?呛风了?”
陆敬祯咳得说不出话来。
沈嘉禾又看向辛衣舒:“都咳成这样了,陆夫人不下车看看?”
辛衣舒:“……”
她勉为其难刚挪动了身子,便听陆敬祯道:“不必……咳咳……别出来……”
沈嘉禾嗤声:“陆大人还真是心疼夫人。”
陆敬祯:“……”他只是不想在郡主面前上演什么夫妻情深罢了!
此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辛衣舒内心又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为什么她觉得这位乌洛侯夫人像是在吃醋?
不是,等等。
乌洛侯夫人在她和她夫君中间吃什么醋?
“公子。”东烟小心将藏着保暖的水壶递给陆敬祯,“慢点喝。”
陆敬祯浅喝了两口温水,终于将磨得喉咙难受的呛咳压下,侧脸发现窗帘早已落下,也未再听得郡主再说话。
乌洛侯律单手握着马缰淡然看着这一切,目光从陆敬祯身上移开,落到了马车上,他意味深长抿了抿唇。
随巡察御史的车驾入城的好处是不必麻烦找客栈,等马车停下,连客栈房间都已有人办妥。
陆敬祯原本以为这趟徐成安没来,后来路上从乌洛侯律口中才得知他们之前在城外遇到一位出城赶回家的老人,郡主看他衣着单薄,又看天色将变,便让徐成安先送人回家,再约定城中相见。
郡主不是单独同乌洛侯律来的。
陆敬祯暗自松了口气。
一行人进了客栈,外头风雪被隔在门外,身上顿时掀起一身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