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弱男主黑化前(77)
一阵阵目光汇集到身上,再推辞也不好,叶楚悦轻咳一声,“既然诸位都想见,本宫明日便叫他过来。”
这话放出,周围的人才缓缓将视线转移,放到文比上。
月色如洗,银辉轻洒,一株古松傲然挺立,暗香浮动,与夜风缠绵。
高台上的宫人长吟一声,“琴比开始——”
“第一位,翼国长公主叶慕雅。”
回想叶楚悦舞剑上大出风头,叶慕雅心思不知转向何处,耐着性子,轻移莲步,缓缓走向置于青石之上的古琴。
一袭淡雅的月白色长裙随风轻扬,发间仅以一支玉簪轻轻挽起,添了几分超脱尘世的清丽。
她轻抚琴面,指尖微凉,在琴弦上跳跃翻飞。
“铮——”
一声清脆琴音划破夜空,如同晨曦初露。紧接着,琴音泉水般潺潺流出,时而激昂高亢,万马奔腾,气势磅礴。
古琴轻轻颤动着,发出低沉悠扬的共鸣。
叶慕雅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再想拨弄琴弦时,心跳跟着手指偏颇几分。一道歪斜的弦音倾斜而出,又急着续上时,指尖划破琴弦。
弦、弦断了。
一道沉重的威压袭来,众人倒吸口凉气,此刻再弹便是要出丑了。叶慕雅抖身子,垂眸缓缓退下。
之后的琴比照常进行,最终结果与往常不同,竟是安国的一位世家小姐夺得魁首。
叶川柏当即下令,让叶慕雅回宫好好反省,免得再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
待到亥时,众人才从宫中出来。
夜色如墨,银辉轻洒,清冷的月光溜进屋内。
房内一片寂静,烛火摇曳。
暖光映照叶楚悦如玉的脸,坐于铜镜前,抬手轻梳如瀑的长发,眼底掠过淡淡愁绪。
“你说,我上哪找替身啊。”叶楚悦轻叹一声,放下木梳,无力趴在桌子上。
自宫中放出那句狠话后,她一直将此事埋心底。本想随便找人顶替楚公子的身份,但想到万一遭人刁难,露出马脚。
可就功亏一篑了。
“算了,睡觉。”叶楚悦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向床头。
【宿主,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快想想办法啊。】
系统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打转,闹得脑袋疼。
情急之下,她脑海中闪现出一张俊秀的脸,那小哑巴高是比她高点,但身形倒是相似,又不会说话……
“不如,先让他顶替一下。”
正想着,一阵细微的声响自窗棂边传来,夜风轻拂,门外咚得响起声叫痛,似是位男子。
她心中一紧,正欲唤来翠桃,却见道高挺的身影踉跄着闯入房内。他生得一张玉面,黑发披肩面容清疏,抬起头来。
那双清浅的琥珀色眼眸,敛在长睫之下,清冷如谪仙,轻轻颤动荡开涟漪。
是段南萧。
“殿下,我……”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节微微拧紧,似遇上了难事。
他本想在门外听着,未曾想一块石头从屋檐上滑下,砸到脚,闹出这等动静。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叶楚悦见状,缓缓放下戒备,关切道:“这是怎么了?”
自打从段府回来,两人间隐约牵起根线,来回拉扯。嘴上不说,却比之前融洽不少。
“可是身体不适?”
她边说边快步上前,想要搀扶他。
段南萧顺势倒下,半倚在她肩上,故作虚弱地说:“昨夜雨下得极大,我……我房内被辱湿透。不知为何,额头越来越烫。”
“殿下能否让我在此避一避?”
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叶楚悦心中虽有疑虑,但见他如此模样,脑海中浮现在段府的场景,上次因对他不闻不问,差点酿成大祸。
他身上本就有伤,如今受风寒,怕是发烧了。只是天色已晚,大夫是寻不到了。他倒在此处,又不好叫人来。
罢了,算她欠他的。
她点了点头,搀扶着他走向床边:“你先躺下休息,我去给你熬些药来。”
待她转身之际,段南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又迅速化作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缓缓躺下,目光紧紧追随那道背影。
不多时,叶楚悦端着药碗归来。
见他似安然入睡,她轻轻放下药碗,坐在床边,凝视如玉的脸庞,脸颊处竟有一点褐色,硬生生破坏份美感。
“这是……在哪沾的泥星子?”
叶楚悦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到脸颊,冰凉小蛇般咬住指尖,连忙缩回手,生怕吵醒了他。
段南萧并未睡着,感受到她的触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她碰我了。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似能洞察人心,耳根不由自主地染上抹红。
叶楚悦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脸颊微红,慌忙起身:“你……你醒了?快把药喝了。”
段南萧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擦了擦嘴,笑了笑:“谢殿下。”
喝完后,他欲言又止。
叶楚悦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既然喝完了,那、那睡吧。”
段南萧颔首,深吸一口气,往里挪动身子,空出一半。
叶楚悦心跳得越来越快,若非这房里只有一张床,公主府的客房用得少,尚且未打扫干净。
不然,她何苦与他挤在一起。
见他翻了个身,心又松动几分,中间隔开一个枕头,闭了闭眼躺上去。
月华如练,轻轻洒落在古朴雕花木窗上,透过半开的缝隙。
床榻之上,轻纱曼舞,随风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