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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心动(92)+番外

作者: 鹿燃 阅读记录

捏在她肩上的手缓缓侧移,修长的指节覆上她的背。

掌心与她皮肉之间仅有一层单薄的衣料相隔,指腹下移,背上却一路无阻,一直到腰际处亦是线条顺滑。

突意识到了什么,江观云头皮发炸,血液将要沸腾。

唐薏出浴,自是不会再着小衣,也不会穿裤子,方才自背脊顺直而下,全无阻力,足可证明,她眼下仅套了一间宽大的寝衫罢了。

意识到此,江观云终是再难保持冷静,某处制不动的灼热。

夏日衣料单薄,唐薏感觉二人之间突有横垣,她终是睁开眼,微微别开脸小声问:“什么啊?”

唇周已被人吃得粉红,似涂了唇脂。

她越是懵懂,江观云的太阳穴便越觉跳疼。

“唐薏,你之前说,你的忌讳是什么?”他重重喘气。

对于这句话,江观云始终耿耿于怀,因这莫名其妙的忌讳,唐薏曾拒过他两回。

“我怕.......”她只是身子前倾抱住江观云的肩,下巴轻轻抵在他身前,“我怕生孩子......”

灼热更甚,他勉强压制心底的念头,单手再次抚上她的后脑,只是气息难平,胸口阵阵起伏。

“怕生孩子?”他有所不解。

唐薏于他怀中点头,“小时候,村子里有个姐姐生产当天,天降大雪封山,接生婆赶不过来,那位姐姐最后难产而亡......”

这件事情过了许多年,给当只有六七岁的女童却造成了至今挥不去的阴影。

时过境迁,很多细节都无从考究,她亦不清楚旁人所言的胎位不正,产妇运气不好,只记得娘亲钱氏也同旁人夜半跑过去帮忙,回来时裙摆染上大片的血迹,一边洗裙摆上的血迹一边掉眼泪,嘴里一遍遍念着那姐姐命苦。

自小她就认定,女人成了亲就要生孩子,生孩子便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她怕,她怕极了,她怕自己没有那么幸运,怕疼怕死,怕娘亲兄长为她伤心落泪。

因而当初皇后指婚让她嫁给一个活死人,她才觉着自己是捡了个大便宜。

一句她怕死。

江观云心中所有的邪念便都没了。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怀里的人似隐隐在发抖。

许是自己的追问使她想起了不好的记忆,重重吐出一口热气于唐薏肩头,长指一遍遍轻抚她的后脑宽慰,“不怕,你若不想生便不生。无论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天塌下来也有我为你顶着,我不会让你身处险境。”

听着他一番肺腑之言,唐薏心有所宽,鼻尖儿有些酸意,不觉将人又抱得紧了些,“你确定吗?你不会后悔吗?”

将下巴埋在唐薏的颈窝间,贪婪吮着她身上的香气,一字一句,重如盟誓,“有你是我江观云之幸,永不后悔。”

仅此一言,让唐薏心中最后那些顾念也平坦下来,头歪在江观云的肩上,声线柔顺,轻浅却醒耳的同他道:“江观云,我喜欢你。”

“我记下了。”他心满意足笑了一声,而后将人放开,“几日颠簸,定是没有好好休息,早些睡觉好不好?”

“嗯。”

“可是......”他一顿,似真有为难,“可是这衙门里不比信国公府,房间逼仄,连张罗汉榻也没有,二姑娘可还要把我赶到旁处去睡?”

近日他呕心沥血,公务与私事绞缠不休,眼底乌黑醒眼。

“那我不赶你了。”

“谢二姑娘赏。”抿唇轻笑,江观云弯身将眼前人拦腰抱起,轻盈来到床边,将她好生放下,尽量避免触她腿伤。

唐薏躺下后江观云才吹熄了灯,室内乍暗。

待适应了黑暗之后,月光才浅浅照进窗里,偶有幽风伴着阵阵虫鸣。

因腿上有伤,唐薏只能平躺,却觉身边人翻过身,面朝她。

连日不眠,失而复得的心上人在侧,再没比此刻更踏实的事了。一沾软枕,无边的困意便袭遍全身,江观云将唐薏的手攥在掌中闭了眼。

“江观云。”

“嗯?”他喉结微动,慵懒回应。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会。”

绝美的月色之下,唐意弯起笑眼,心满意足朝他身前钻去,头顶他怀中蹭了蹭。

温软在怀,江观云顺势用手臂将她圈住,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拍在她背上,似要将人哄睡。

可怀里的人困意全无,起了坏心,竟仰起头咬了他的下巴。

本就心性未定的人经不起这般撩拨,却还是隐忍捏了捏她的耳垂警告:“别闹,睡觉。”

这般警告全无用处,唐薏指尖儿有一下没一下点在他的喉结之处,“我想看你给我买的东西。”

将她不规矩的手攥住,“明日再看。”

“我现在就想看。”她磨人道。

说话时热气扑在他的下巴上,挠的人心痒难耐。

那一直紧闭双眼故作镇定的人终是忍无可忍,猛起身,将她翻倒在身下,最后警告:“你到底睡不睡?”

第四十九章 夫君

因起得猛了,江观云的长发自背上垂落下来,发梢恰好扫过唐薏的锁骨,有些痒。

不合身的寝衣本就松垮,长袖不慎被他攥住时拉开些许,本就阔宽的衣襟被横向拉开一条大口子。

香肩展露一片,襟口勉强遮得住玉峰边缘。

月光将两个人缠在一处,唐薏皎白的容颜被铺上一层霜冷色。

夜半虫鸣长声阵阵,此消彼长,是夏夜里独有的聒噪。

唐薏听到了江观云擂鼓似的心跳声。

“你不是怕吗?”忍不住又咽了口水,明眸中泛着水光潋滟,声音低得唯有二人才能听清,“怕就老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