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有夏油杰的夏天怎么会是苦夏(152)+番外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是声带出问题了吗?不是,我现在健康得很。
只是身体很健康而已。
我从那个废弃水库回到东京,洗完澡后从乘着夜色只身赶往富士山的那两天里,我一个人望着富士山想了很久。我下定了决心,确认自己真的可以割舍一切后才回到东京去找硝子他们坦白。
可无论怎样,我都无法开口告诉别人我要死了。
是了。从前我一直觉得,‘只要活着就会有出口’,27岁走到出口的尽头时,我第二次渴望死亡。第一次是在知道外面的世界前。
在‘16’岁那年,甚尔狂妄着赴死后我开始怀疑这个理念的准确性。
‘出口’有那么重要吗?反正终点都是死亡,而且在寻找出口的路上我会遭遇很多的痛苦。
可在这等同于死亡来临的瞬间,我才终于明白。我想要的,不是出口,而是幸福。
无论是知晓世界的7岁,还是达到尽头的27岁,抑或是甚尔在我眼前消亡的‘16’岁,我想要的都是幸福,根本不是什么死亡。
“铃木,”我低着头哽咽道,“我要死了。”
铃木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到我收起眼泪,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只关心此刻的疼痛。
他平日那双布满笑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什么意思?”
声音冰冷,不可置信,以及愤怒。
我忍着肩膀处的痛意,抬起头扯起一个笑容,无奈道:“很痛哎,能不能先松开,今天还不是我的死期……”
没等我说完,他松开了禁锢住我肩膀的手,端坐在位置上看着我,眼神压迫。
我不敢对视,于是揉了揉肩膀后低下头,攥紧了手里那枚小小的棋子,像攥住自己流失的生命那般用力。
“19日封印完绢索后,”我低着头慢慢道:“在我准备解除领域的时候,我本该知道的记忆才回到我脑海里。”
准确来说,是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王雅次’告诉我的。
我准备解除领域的时候,她突然地出现在领域里,然后朝我走过来,伸出手抱住我。
她说:“辛苦了。”
她还说:“对不起。”
接着她说:“我们快死了。”
她说:“这是我能够召唤你来的代价。倘若在‘涉谷事变’丧失性命的潜力咒术师中有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和自由换一次解救他人的机会,这个人就可以重来。”
‘王雅次’坐在我对面皱起眉道:“这个条件明明那么简单,但是居然没人愿意。”
想想也当然啊。死都死了,重来一次也不会活下来,得利的还是其他人。只要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选了,我就得救了。倘若除了我之外的每一个人都不愿意牺牲他的性命来救我,那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他?
还不如大家都这样,谁也不亏,谁也不赚。
但‘王雅次’愿意。
她气鼓鼓道:“他们都不选,于是我就选了。看他们那副嘴脸真难受。”
“而且,”她放缓了速度,柔声道:“我想妈妈活下去。”
“所以对不起,”她抬起头看向我,声音有些底气不足:“没能在一开始告诉你这个结局,我很抱歉。”
她歉意地看向我,怯生生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现在你知晓一切之后,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可以在那个晚上选择来或者不来,你愿意吗?”
……
……
我松开攥紧棋子的手,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铃木,轻轻道:“在10月31日,我会在我重来之前的那个时间点死亡。”
“这是我重来的代价。”
“没什么的,”我看着安静过头的铃木,安慰道:“我想做的事情都做的了。死亡并不是终点,活着不一定……”
我想说活着不一定幸福。
但我无法说出口。因为我想活着,幸福美好的人生就在眼前,明明我一伸手就能够到,但现在那只是海市蜃楼。
铃木突然掀翻了我们中间的矮桌,连带着上面我快赢的棋面。棋子散落一地,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漠道:“所以你们要说的是什么?”
屋外侍候的家仆听到声音赶忙跑进来跪在门口等候差遣,铃木朝他们厉声吼道:“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于是家仆又战战兢兢地退下。
铃木踩着棋子走到我右手边,投下好大一片阴影。
再开口已不复刚刚的愤怒。
他讽刺道:“活着不一定幸福?”
“这句话你们怎么想出来的?”
“为什么不说了?”
他重复道:“为什么不继续说了?”
铃木向来是温和的,除了从前给我下命令的时候。但那种时候大多都是因为基于客观事实我最好做与我脾性不符合的事情时,他才会用命令的口吻。
这种略带着讥诮的讽刺从来都没有。
我弯了弯腰,将自己一直握在手里的棋子随意地放在榻榻米上,低着头看着那枚棋子淡淡道:“活着不一定幸福。”
“但哪怕不幸福,我也想活下去。直到我得到幸福。”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这个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过了很久,身上的阴影才消失,铃木的脚步声响起,在不远处停下。
“需要我做什么?”
我转过头望去,铃木的脸上很平和,他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
“很多,”我想了想改口道:“其实也不多。大部分我都会在这几天解决,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