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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吻(19)

作者: 胡萝南 阅读记录

祁纫夏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搜身?”

“荒唐……你有什么权利搜我的身?”

赵瑞仪“咚”地将手里的玻璃杯往柜子上一放。

杯子是江户切子,五千多块钱一只,赵瑞仪和祁建洲吵架时顺手摔了不少,家里还没来得及补货,如今她手里的正是仅存的最后一个。

“凭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赵瑞仪一字一顿道。

她咬着牙对身边下令:“刘妈,把她给我推到大门口,浑身上下,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一个也不许放过!”

刘妈一惊:这哪里是搜身,分明是羞辱。

即便别墅区里不像外头大街人来人往,到底住着百来户人家,动辄就会有人经过祁家门口,在那里动人衣服,岂不是闹得人尽皆知?

刘妈虽然为祁家做事,心中到底有轻重,因此劝道:“太太,这恐怕……不太合适……”

赵瑞仪瞪她一眼:“你还想不想干了?连我的吩咐都不听了吗?”

刘妈左右为难,一时间还真不敢贸然动手。赵瑞仪怒不可遏:“好,好,你既然和老鼠见了猫似的怕她,我就自己来!”

她立时上手推搡,果真要把祁纫夏推出屋子。

到了这个地步,祁纫夏已经绝无忍让的道理,立刻反手推回去。

谁知,赵瑞仪盛怒之下力气极大,牢牢地钳住祁纫夏的手臂。她勒令刘妈道:“刘妈!就在这里,给我搜她的身!”

听见不用闹到公共场合去,刘妈大大松了一口气,对着苦苦挣脱赵瑞仪不得的祁纫夏象征性地说了一句“得罪”,便往她的口袋摸索去。

祁纫夏悲愤交加,骤然爆发出一股力气,挣脱开赵瑞仪的钳制,紧紧攥住刘妈的手腕,“你们疯了!信不信我报警!”

她的话音刚落,忽觉肩头一凉,竟是赵瑞仪一把将她短袖上衣的半边扯至上臂,整个肩头都暴露在空气中。

趁祁纫夏单手还抓着刘妈,赵瑞仪轻而易举地制住她的另一只手,恶狠狠道:“刘妈,给我搜!”

要论平时,赵瑞仪只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而面对祁纫夏,力气简直非同寻常。祁纫夏的手臂被她拽得生疼,眼看刘妈又要动手,情急之下,她低头一口咬在了赵瑞仪的胳膊上。

“啊!”

赵瑞仪尖叫一声,痛得立刻撒了手,捂着手臂上的一圈牙印,不敢置信:“你……你敢咬我?!”

祁纫夏把衣服拉好,冷笑回敬:“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赵女士,你最好自重,否则可不只是留个印子这么简单。”

刘妈早被吓得松手退开,心知这种局面自己绝不该掺和,识趣地退到了厨房。

赵瑞仪又怎甘心自己落了下风,眼看搜身不成,怒火攻心之下,她顺手抄起旁边柜子上的苹果汁,直直朝着祁纫夏泼去。

但祁纫夏早有防备,闪身一避,只有手背沾上了几滴黏腻。

“哐”的一声。

那只价格不菲的水晶玻璃杯,被赵瑞仪狠狠掼在了地上。

“夏夏,瑞仪,你们……你们不要吵了……”

不知什么时候,祁佩芳已从卧室里出来。她颤巍巍走着,身后跟着高举吊瓶的念姨,满脸的无可奈何。

赵瑞仪毫无收敛之意,反而对着祁佩芳语气生硬道:“妈,这丫头不老实,看着清清白白一张脸,心里不知憋了什么坏水。这种人,绝对不能再进我们祁家的门。”

祁佩芳一听,顿时忧心如焚,“瑞仪,夏夏是好孩子……”

她生怕赵瑞仪再对祁纫夏发难,上前几步想要劝阻,却没看见地上正是赵瑞仪先前泼洒出来的苹果汁。

一脚踏上去,祁佩芳瞬间打了滑,直挺挺地往后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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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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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白大褂来来去去,衣角带去急促的风,空气浮尘在这风里打着旋。

祁纫夏呆怔地靠着墙,耳边嘈杂,嗡嗡一片。

半个小时之前,在祁佩芳即将摔倒在地的前一秒,念姨果断抛弃手里的吊瓶,扶住了祁佩芳。

但人的反应毕竟需要时间,即便念姨已经足够快地伸手搀扶,祁佩芳依然受到了磕碰。更糟的是,她还出现了头晕、呼吸困难的症状,看起来很是危急。

于是立刻被送进了医院急诊。

没一会儿的功夫,祁建洲急匆匆地赶来了。

接到赵瑞仪电话的时候,他本来还在公司开会。得知母亲莫名其妙进了急诊,他立刻撂下手边所有事情,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医院。

“老祁!”

一见到祁建洲,赵瑞仪立刻哭哭啼啼地扑了上去。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妈这几天情况才好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犯了高血压,还差点在地上滑倒。万幸念姨及时扶住,要是妈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

祁建洲本来还存着问责的意思,见她如此,倒是不好发作,便问道:“医生怎么说?摔得严不严重?”

赵瑞仪擦眼泪:“应该不严重,毕竟有人扶了一把。”

她抬起手臂,那圈已经浅淡很多的齿痕便完整地显露在祁建洲面前。

他遽然变了脸色,拉过她手臂问:“这是怎么回事?”

目的达成,赵瑞仪心中窃喜,但面子上仍假意要遮掩:“没什么,是我不小心。”

祁建洲皱眉:“荒唐。这明明是牙印,怎么可能不小心?”

赵瑞仪轻轻一叹。

在祁建洲看不见的地方,她阴冷的目光如蛇信子,缓缓舐过祁纫夏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