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想滚到李秋屿怀里,让他抱住自己,她从初中开始就幻想一种亲密的接触,一种细致的爱护,李秋屿现在完全满足了她,他温文尔雅,干净聪明,平等地跟她交流。她不渴求父爱,也从未在李秋屿身上寻找过父亲的影子,她觉得她不需要那东西。李秋屿从一开始,就是她的朋友,知心人,他应该再多承担些角色,因为她长大了,想要的更多。
李秋屿笑着制止她:“还想我打你屁股是不是?”
这话有点暧昧,听着叫人心动,明月挨他太近了,哼哼地笑:“你不是要吃我吗?”
李秋屿拍拍她脑袋,拉开她:“好了好了,真该睡了,咱们明天还要出门。”
“我还想说会儿话。”
“明天说好不好?”
“不好。”
明月憋着笑,脸上却惆怅起来:“我什么时候能跟你一块儿睡觉?”
她说这话一点淫邪的欲望都没有,很坦然,像问他明天几点起床一样,李秋屿觉得她也许还不能够完全理解一块儿睡觉意味什么。
她想叫他搂着,躺在一个气息明净的怀抱里,她还想摸摸他的各处的皮肤,摸他骨头。李秋屿显然没这样的打算,明月意识到了,他总是不动声色避开她,这让她有点苦恼。
她以前总觉得心里寂寞,现在,不知怎么搞的,连身体都寂寞了。
李秋屿没回答她,只是赶她快点回房睡觉。
第二天是要去看古迹的,李秋屿看着没事了,跟往常一样,明月心说他果然没生病,不晓得搞什么名堂。
他们去了一个书院,不要钱,李秋屿给她讲了一路的宋明理学,浅显通俗,方便理解,明月默默想,她没李秋屿渊博,她还得多看书,她不能在人家说什么的时候跟块死了的木头一样,啥反应都没有。
她一进书院,见着那些毛笔写的东西,又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八斗叔肯定喜欢这样的地方,他要是来这打工,能逛逛这样的地方也好。”
“他打过工吗?”
“没,他娘还活着,他说父母在不远游,庄子里的人说他就是懒,不务正业,我看不是,可能八斗叔不喜欢打工,他毛笔字写得很好。”
“他不愿意就不出来,你八斗叔很自我,”李秋屿摸摸石碑,“宇宙一丘土,城郭又千年,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能忍受在庄子里过一辈子。”
“你现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吗?”
李秋屿微笑:“大概知道。”
明月刨根问底:“要什么?”
李秋屿含笑道:“跟你一块儿好好过日子,忘了?”
明月抿嘴笑,也去摸石碑,石碑有几百年历史,当初谁站在这儿?跟他们一样,是活生生的人,有喜怒,有悲欢,好像摸着石碑也摸着人家的气息了,在石头上写字就是久远,火烧不坏,雨淋不掉。
“咱们要是在块平整的石头上刻一句话,几百年后,人家在哪儿看见了,就会想象咱们是什么人。”
李秋屿笑道:“这么浪漫?下次回家找块石头刻一刻。”
“刻什么呢?”
“你想跟几百年后的人说什么?”
“你好。”
李秋屿笑起来:“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这么打招呼的。”
明月道:“我最懂礼貌了。”
李秋屿捏捏她腮肉,笑道:“我去趟卫生间,在这儿等我,不要乱走。”
他刚走,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单反过来,问明月是不是一个人出来玩的。
这中年人看着面善,笑眯眯的,明月说:“我跟家里大人一块儿。”
“你家大人呢?”
“他去厕所了。”
“小妹妹,你这么漂亮,给你拍张照片好不好?”
男人非常殷勤,夸了明月好几句,明月对陌生人很警惕,但一想到李秋屿一会儿就回来,旁边游客不多,人还是有的,她犹豫问道:
“多少钱一张?”
她把他当成给人照相的了,那正好,等李秋屿来了,拍张合照。
男人说:“不要钱,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要钱?”
明月心里不太自在,她不愿意占这个便宜了。
男人见她不愿意,又笑眯眯地问起她路,明月说:“我是游客,我也不认得,你问问旁人吧。”
男人不走,一直跟她搭话,明月有些反感,四下张望,心说李秋屿怎么还不来,她要去找他,男人却跟着她,直到李秋屿过来,明月跑过去,她再回头,那个人已经转过身出去了。
她把事情告诉了李秋屿,李秋屿顿时后悔,他想着她不是小孩子了,其实,明月只是个高二的学生,一个人落单,还是有风险的,这也侧面说明,她是个美丽动人的大姑娘了,极容易成为猎物。
李秋屿跟她讲了好些道理。
“再有人搭话,别搭理,往人多的地方走。”
“那要是老爷爷老奶奶,人家需要帮忙呢?”
“看情况,哪怕你知道也不能傻乎乎亲自带路,不能跟人走,懂不懂?实在需要帮忙的,让他们找警察。”
他语重心长,“你大了,尤其是男的可能见你一个人,会动歪心思,不要对什么老爷爷就失去警惕心,有些人,不会因为老了能自动变成好人。”
明月道:“我刚才很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