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落雪[破镜重圆](26)
谢琬琰跟刘姐沟通了一下陪护的问题,明天她早上来换班,让刘姐先回家把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拿过来。
然后她会再找一个护工,她们两个可以轮流交换,一起照顾许芳。
第二天,谢琬琰给许芳换到VIP病房里。
做检查的两周里,她缩短了每天工作的时间,下班后总是会去医院陪许芳。
许芳和谢琬琰并不是那种相濡以沫的外婆跟外孙女,两个人在一起,也都说不出什么体己话,但她还是会陪着许芳,待到八点左右,再回家。
而许芳这次住院,也确实没能很快就顺利地出院。
所有的检查报告出来后,许芳的主治医生告诉谢琬琰,当年许芳的心脏搭桥手术,动得太晚,导致身体受到不可逆的损伤,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如今的身体情况实在不太妙。
“你看这里,”
医生用笔指了指心脏造影的某处黑乎乎的东西,试图向她解释得更明白,
“虽然对于你外婆的这种情况有点冒险,但我还是建议,如果能找到业内权威的主任重新做手术的话,最好还是要重新动个手术。”
“那医生,我外婆的手术难度系数高吗,在本院的话,我可以去找哪个主任来做呢?”
“说实话,要是我来做的话,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医生看谢琬琰一脸陈恳,像是认真想办法的样子,并没有丝毫敷衍。
想了想,他撕了半张纸,在上面给她写了好几个能做这手术的医生,还在后面简单标了一下他们现在任职的医院。
“我目前知道的,大概是这几个医生,能做你外婆的这个手术。不过,这些都是国内顶尖的医生,我估计手术排期都到几年之后了。所以,只能事在人为了……”
他言尽于此,让她先试着联系下有可能认识的人,试试看,要是实在不行,就再考虑,究竟是保守治疗,还是在本院动手术。
周日,谢琬琰休息,从家里煲了排骨汤带到医院来。
天寒地冻,再加上这段时间需要费神的事情比较多,保温壶拎在手上,她走在路上,很明显的情绪低落着。
最近这几天,只要她一提到要重新动手术,许芳烦躁得不行。
真要说起来,要想找到愿意动手术的主任医生,也是一桩需要费心的事情,光是这几天,她打过的电话就已经是长长一条清单了。
一桩桩事压在心头,将她的眉头都压得皱成了小山。
手机在兜里响起来,谢琬琰将保温壶换了个手,再从衣兜里摸出了手机,屏幕上亮着的赫然是“林恒林主任”几个字。
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谢琬琰上划接通,将手机凑在耳边。
林恒打来,为的还是上次的事,她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压根忘记要给林恒明确的答覆了。
不过,与其说她是没时间去想,倒不如说是逃避,或许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仍抱着那么一丝侥幸,不到最后一刻,不想逼自己去做这个决定。
京州,醒春。
周三晚上,闻砚初难得主动攒局。醒春清了场,来的也不过就是他的几个铁哥们,凑两桌麻将不成问题。
闻砚初椅子边的小桌上放着一杯烈性威士忌,喝得几乎见了底。
周禹眼见着对面的这位大爷心不在焉的样子,主动叫停,拽着他从棋牌室出来,两个人倚在走廊上面抽烟。
入了夜的京州更冷,周禹烟瘾不大,浅浅吸了两口便摁灭,站在闻砚初旁边跺着脚。
“说吧,又怎么了?”
第14章 “你不想,你外婆见到我……
闻砚初冷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动动手指抖了抖烟灰,默默道,
“让她回京州,当华亨的合伙人……她不愿意。”
隔着夜色,周禹看不清闻砚初那本就晦暗的神情,倒是他自己,讶然挑了下眉,一连“啧啧”数声,幽幽点评道:
“看来谢律师这两年,胃口倒是养大了不少啊。”
那毕竟是华亨,算得上有诚意了。
周禹伸出手来,随意拍了拍闻砚初的肩,
“你说说你堂堂闻总,何必呢?”
嘲笑完这一句,周禹本打算就回去了,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拽住,
“……为什么,她现在就不愿意了?”
为什么从前,明明愿意乖乖待在他身边,就算受了委屈,也不吵不闹,听话得很,让他没有一丝后顾之忧。
现在,却不再愿意了。
“这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彼此往天平上放筹码么?”
周禹动了动手肘,挣开闻砚初,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看来是你给的还不够啊,闻总。”
“是我给的……还不够吗?”
闻砚初重复了一遍,却不是反问的语气,而是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似乎需要一个证据支持,说完,眼皮子一抬,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一个季度能跑好几趟默州的周禹。
他给的要是还不够,那就是有人,给了更多?
突然被cue到的周禹抬首摸了摸额头,在脑子里飞快检索了一下,撇撇嘴,
“这两年,我也没听说……她又跟了谁啊?”
难不成,她当真洗心革面,不给人当情人了?
周禹无奈地耸了耸肩,当然不敢把腹诽的这句话说给闻砚初听,只摸了摸下巴,咳嗽了两声。
次日。
谢琬琰刚送走当事人,差不多是饭点。但她也已经饿过了劲儿,回了办公室,有些脱力地躺在单人沙发上面,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大脑并非是不在转的——华医一附院、二附院,默州市一,京州的仁合,还有江城的圣享大学附属医院,郑宁主任,黄伟祥主任,林桂芳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