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落雪[破镜重圆](38)
过了一会儿,室内的静谧陡然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划破,那边的人接了起来,很快连着“嗯”了几声,顷刻间就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有些难熬的五分钟,终于随着她回来的脚步而结束。
那个外卖袋看上去不算大也不算小,如果她点的是小份炒菜,可能有他的份,但如果是其他的,大概就是没有了。
闻砚初的眼神随着谢琬琰进来的身影漫不经心地移动着,她走到沙发这边,将袋子放在茶几上面,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伸手娴熟地拆开外卖袋,拿出了一盒白米饭,以及一大盒冒菜。
最后放下的,是一次性餐具。
所以真没他的份。
闻砚初说不上心里面什么感觉,但眼睛却没动,反而正大光明地盯着谢琬琰的脸在看。
“看我干什么?我只点了一个人的份,你要是也饿,就赶紧去吃饭。”
“啧”了一声,闻砚初换了条腿翘上来,倚在沙发上,有点不情愿地点评道:
“你天天就吃这个?”
“这个怎么了?”
刚把塑封膜撕掉的人不乐意了,抬眼给了他一记白眼,顺手将一旁的一次性餐具包装袋拿起来撕开,从里面拿出了筷子,“呲呲”的磨筷子声像是没有言语的抗议。
“……没怎么。”
他扯了扯衣领,有些不自在地答道。
谢琬琰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瞥了一眼,却又收回眼神,自顾自吃起了她的晚饭来。
“你外婆,一切都好吗?”
“……嗯。”
“我听周禹说……你不在京州的时候,拜托他去看外婆?”
话锋一转,闻砚初想不到更委婉合适的措辞,还是单刀直入,偏偏又语气沉沉,故作寻常。
“嗯。”
咽下一口米饭的人,回答得温吞。
“你都不让我去看外婆,为什么他就可以?”
听到他蛮不讲理的话,本打算快点吃完饭继续工作的心思歇下去,谢琬琰默了一瞬,然后抬起头,和满脸踌躇的闻砚初对视上,抽了抽嘴角,
“难不成,叫我拜托你?”
他可以变换自如,摔了门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出现在自己跟前,但她却不一样,更何况……
她还没想完,思绪便被闻砚初给打断,他有点心虚地反问道:
“不可以么?”
谢琬琰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斟酌着说道:
“闻总,你也看到了,我很忙,而且我会一直这么忙下去。
“我不像你闻总,如今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飞来飞去,随时都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城市,我需要工作,我也没有时间招待你。
“所以、”
话音未落,闻砚初比她更早地出声,声音有点闷,埋怨一般,
“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琬琰噗笑一声,翘着二郎腿,一手支在膝盖上,歪着头,用漂亮多情的眼睛望着闻砚初的脸,
“闻总,你是不是想说,以前我没有这么忙,或者说,那个时候,我明明是随叫随到的?”
对方没有应声,但她就当他是默认了,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只是因为我们关系特殊……
在我看来,你就像是我的老板,不论你的要求有多不合理,我都会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满足你。
你现在想想,是不是这样?”
那头的人偏偏不走寻常路,捕捉到另类的重点一般,鹰隼一样盯着她,问:
“所以你当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有些愣住,不想说得太明白,却又在看见男人面庞上的神色后,突然来了点心气,哼笑一声,望着他幽幽地说道:
“大概是……金主跟情人的关系?”
“谢、琬、琰!”
坐在对面的人总算忍无可忍,咬着牙拔高了音量,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
“……不要说这种话。”
见他反应有点大,谢琬琰自然不会再与他硬碰硬,撇撇嘴便不再说了。
本以为他会起身就走,但他没有,整个人僵在那里不动,脸色难看得很。
说了这么一通话,如愿惹怒了那个人,但相应的,她的心里也没有升起多少爽快来。
反而因为不怎么愉快的谈话,心里更加难以忽视办公室里存在着的另外一个人。
拿起筷子又尽量吃了几口,始终觉得索然无味,谢琬琰便将筷子朝外卖盒边一靠,抽了张纸擦擦嘴,突然就不想再吃下去了。
站起身,却被人给拦住了去路,高高的身影笼罩住她,他遒劲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双肩,并不将她掰过来面对他,反而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站着。
但他主动俯下身去,凑近她的耳畔,醇厚的声音如同情人的低语,透露着不解和难堪,
“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一声嘲讽的哼笑,她眨了眨长睫,望向眼前的地面,
“我说得难道不对么,你闻总,难道不是将我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吗?”
指节在她单薄的肩头摩挲了两下,他只觉喉咙一阵发紧,有些话不知该如何说,尤其显得诚心不足,
“至少……后来不是。”
“后来是哪时?”
一声短促的笑声应和他的回答,谢琬琰扭过身来,毫不留情地将他双手拂开,残忍地将他谎言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