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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个小野(36)+番外

作者: 七宴山 阅读记录

今天周六,凌唐还是一早去了医院。

乐野想要当面告别,并约定一周之后的相见,可他跟每一次一样,总是抓不住凌唐。甚至逐渐想明白一件事,凌唐……总要离开这里的吧,那他呢。

吊桥效应不是好东西,只会宣判结束。

凌唐没有删除他的微信,他从绝望中获得一点生机,那就先不打扰他了吧,本就是他有错在先,说了不会性骚扰,可是他还那么做了,实在是情不自禁。

实在是罪有应得。

“戴罪之人”垂头丧气,隋寂没再开他的玩笑,问他去哪儿。

“回家啊。”

这还用问么,他被扫地出门了。

乐野拎着箱子上了班车,后面有人推他快点,他皱起眉,懒得回头争辩,委屈巴巴地走到最后一排,假装车窗底下有人送别,他无声开口:

“再见,等我哈。”

“别恋恋不舍了,又没人送。”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乐野转过头,是笑得一脸揶揄的隋寂,他越过他不爽的视线,冲车窗下面的人摆摆手——乐野看见陆在蘅笔挺地站着,心里很酸,行,你有人送。

“你在你哥跟前那么欢实,到我这成小哑巴了?”

乐野假装没听见这句,看他什么也不带,就上了这趟他回村的班车,奇道:

“你去哪儿呢?”

隋寂还是那么不正经地笑着:

“跟你回家啊,哎,小孩,咱俩凑一对算了。”

乐野闻言,立马往车窗的方向靠了靠,看起来很嫌弃他,隋寂哈哈大笑,不再逗他。

他俩不是朋友,况且心里都不痛快,所以没什么可交谈的,隋寂不逗他,乐野也不想招惹这个……有点疯的人。

他把隋寂当疯子,却不知有人把他也看做疯子。

凌唐走进住院部后,顶着一众“今天不该你值班”的好奇目光,进了办公室。他似乎没有教好乐野,反而让他越来越疯——小疯子,对他哪儿来的执念?

他一把抓起手机和车钥匙,去了姥姥、姥爷的旧居,房子自然早就被卖掉了,但邻居仍没有变,从前跟姥姥视频的时候见过不少次,两个老太太凑在一起说不完的话。

他去拜访了沈奶奶,老人已经八十多岁,还算健朗,至少自己能走动。女儿和外孙时不时回来一趟,老人的日子简单却也有盼头。

沈奶奶同他回忆了许多和姥姥有关的往事,说她最喜欢看落日,还常常笑她是“落日观察员”。有一次,姥姥给落日拍照的时候,画面里误入一只老鹰,盘旋个没完,她急得直挥手,要知道太阳落山的速度挺快,每一秒都有新样子。

沈奶奶说姥姥直接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朝老鹰扔去。老鹰似有感知,竟从天边俯身冲下,姥姥一扭身,赶紧往屋里跑。这个事被小区里的老太太们传遍了,着实好笑。

凌唐也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首饰盒,是一枚小胸针,想要说些感谢的话,却又不知何从开口,干巴巴地递出去,又被推回来。

“你这孩子……比你爸妈知情知意。”

提起凌唐的父母,沈奶奶真格落了泪,但哭完也只是叹气,作孽。凌唐临走时,她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老朋友临走前交待给他的一封信:

“孩子,你姥儿的这封信,说是你走投无路时给你,我眼看着……就今儿给你吧。以后……以后,只为自个儿活着吧。”

凌唐是到了家拆开这封信的,短短两页的纸,很薄,却又记录着很厚、很复杂的命运。

他愕然,迷茫,怨怼,最后一声长叹,不甘又认命。

凌唐很早就知道唐毓不是他姥姥姥爷的亲生孩子,抱养的。

但他今天又遭了个晴天霹雳,他也不是唐毓和凌岳的亲生孩子,也是抱养。

说是“晴天霹雳”,是因为他再也没有办法反抗他们了。

干涩的眼眶起雾,泛潮,凌唐用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他知道,这下他再也逃不掉了。

在看这封信之前,他每天都在想象,甚至是计划为自己而活,可现在,不可能了。

裴应打来视频的时候,凌唐刚刚从浓重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也只是一点,所以看到来电的时候不想接,奈何手机跟被人买了信息轰炸似的,响个没完。

他接起来没说话,然后看见裴应猴儿似的左右观看,气又不顺:

“五,四……”

“哎哎哎,别挂别挂,我有正事!”

裴应立马端正身子,用口型骂了句“狗脾气”,然后冲屏幕打了个响指:

“好消息好消息,我休年假,来看你!”

他带的高二,放寒假时间晚,又是关键时期,这个节骨眼校方同意他休假?凌唐不信,继续往下数数,快到“一”的时候,裴应终于从实招来,原来是他给学生加了堂考试,好巧不巧,一个学生在考试中晕倒了,家长索要赔偿未遂,就把这事发到了网上,引起一片争论。

作为焦点人物的裴应就被暂时停职了,他要辞职,校方不让,只同意让他休息几天,这就大老远地来找好兄弟了,裴应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水:

“好兄弟啊,你可得好好款待我啊。”

凌唐情绪才有好转,懒得怼人,只笑骂一句:

“勺子。”

这句是新疆话,直白来说是“傻蛋”,但又比这两字有着更浓重的嘲讽意味。

裴应没问出具体意思,很快好了伤疤忘了疼,呵呵笑道: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件重要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我告诉你吧——来捉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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