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怎么你了!(17)
江边的步行道上散步的人三五成群,时不时驶来一艘船舶,微风飘在脸上,心旷神怡。
陈止长期盯着计算机,眼睛散光严重,经不住太阳光,一直皱着眉。
齐斯文沿途拍了很多张照片,齐斯文拍照的时候陈止就停下来,下意识摸手机看看有没有工作消息。
蓝图app有九十多个未读消息提醒,陈止咬着下唇,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
陈止昨晚也是这样,吃了q10辅酶,还吃了一片褪黑素,在床上翻来覆去,太阳出来了他才昏昏入睡。
陈止一焦虑,身上就会冒出很多毛病,心悸、头晕、彻夜难眠……
陈止不明白,他在焦虑什么。
他已经做好离职的心理准备,有自信能找到一个不错的下家。父母对他的期望也不高,他也有一笔客观的存款可以让他休息一年。
但一种莫名的压力像厉鬼索命的血手,将他的心脏抛上抛下,然后,挤压、松开,再挤压。
儿童的嬉闹声,行人的交谈声,似乎放大了一百倍,陈止耳鸣阵阵,呼吸困难。
眼前突然一暗,齐斯文把自己的棒球棒给陈止戴上了。
齐斯文说:“你眼睛好像受不了阳光,我的帽子先给你用。”
清澈爽朗的声音一如今天耀眼的阳光,温暖又柔和。
棒球帽上还有齐斯文洗发水的味道,一股清爽的苹果味。
“不用麻烦,你戴吧。”
齐斯文笑笑说:“我去那边拍一点照片,船过来了,我拍个江面。”
齐斯文趴在江边护栏上,摆弄着相机,找好点位,聚精会神地盯着相机取景框。
陈止站在齐斯文旁边,一同望着那条悠悠驶过的货船。
阳光在江面上跳跃,他们身边只有彼此,齐斯文按下快门,将这段时光记录在相机之外。
齐斯文调出来刚拍的照片给陈止看,“拍的还可以吧。”
陈止凝视了片刻,笑着说:“好看!”
齐斯文一愣,“你终于笑了。”
“嗯?”陈止没听清。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刚才取景的时候看到那边在搭音响,好像有街头演出,我们去看看吧!”齐斯文心情极好。
齐斯文说:“要试着拍几张吗?”
“我没玩过相机,不用了。万一弄坏了就不好。”陈止连忙拒绝。
“没事,我教你。”
不由分说,齐斯文把相机放到陈止手里,仔细给陈止讲解哪个按钮是干什么的。
“你看这个大的取景框就行,然后这里有个圆形的快门键,对准目标然后按下就可以了。”
陈止抬着相机,左右看了一圈不知道拍什么,一架飞机驶过,留下长长的航迹云,陈止把相机对准这条尾巴云,按下快门。
“我看看。”
齐斯文和陈止脑袋碰到一起,陈止拍的这张照片可以说是毫无美感,构图杂乱,只是纯粹地将航迹云记录下来了。
齐斯文却说:“好看。”
陈止不确定道:“好看吗?”
这张云的好看与审美无关。
有什么能比喜欢的人拍他喜欢的东西,更能让他感到开心的呢?
这张照片对齐斯文的意义非凡,世界上仅此一张,最浪漫的一朵云。
齐斯文鼓励:“你再多拍几张试试?”
“你不拍吗?”陈止犹豫。
“想拍的都拍完了,等一会天黑了我再拍几张就好。你随便玩,我歇一会。”
陈止小心翼翼捧着相机,拍了江边,拍了高楼大厦,拍了一望无际的蓝天。
一切事物似乎都是那么新奇,明明是早已看惯的事物,陈止却仿佛第一次见到。
陈止每一次取景都格外认真,用尽自己的审美,想要拍一张好看的照片。
无忧无虑的阳光像一捧金粉,泼洒在陈止身上,齐斯文移不开视线。
带陈止出来玩是对的,陈止明显开朗了不少。太好了。
他们慢悠悠散着步,从中午走到了傍晚,陈止拍得差不多了,把相机还给了齐斯文。
“不好意思,相机快没电了。”
“没事,我带了两块电池。”
齐斯文低头给相机换电池的功夫,听到陈止的声音:“斯文,你看那里,月亮出来了!”
齐斯文耳朵一动,陈止指着天边,一朵缺月在朦胧的灰蓝色中若隐若现。
路过的小孩也听到了,兴奋地喊着“月亮出来了!月亮出来了!”。
“这个好看,你要拍吗?”
“当然要拍。”
齐斯文举起相机,对准了那枚月亮。
齐斯文调整了一下相机拍摄的距离,将陈止的背影也纳入到相框里。
相机关掉杂乱的人声,忠诚地捕捉画面的焦点,让此刻成为记忆的实质。
陈止仰起头,遥望着浅淡的月亮,一阵微风吹过,陈止的黑发略显凌乱,外套的衣摆微微飘起。
“咔嚓——”
第10章 卡皮巴拉
前面传来歌声和吉他的旋律,齐斯文走得稍微快了点,陈止没见过街头乐队,也很感兴趣。
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向文斌在那头焦急道:“哥,看大群。潘清然在发神经,咋办啊,要我怼一下吗?”
陈止呼吸一滞,心脏又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你别说话,我看看。”
陈止低着头,在密密麻麻的消息提醒里找到部门的百人大群。
潘清然是林瑞带进来的社招员工,之前在林瑞手底下干过几年,是林瑞的老部下。
潘清然在大群里艾特陈止,质问陈止为什么会重复提给他两个相同的需求。
街头表演已经开始,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奏响,不少行人围了上去,倾听街头乐队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