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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炒青梅(27)

公寓的灯都开着,光线明亮。

尤愿不想让自己的慌张暴露得那么全面,她绽出一个笑容:“郁凌霜,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了?”

郁凌霜直直看着她:“你不敢吗?”

“什么不敢?”

“你怕压到我,但其实你控制一下是不会的,我的腰没有那么脆弱,不用担心。”郁凌霜一本正经的口吻。

无路可逃。

尤愿深吸口气,再次认命,她岔开双腿,控制着力量,虚坐在郁凌霜的后腰,真的当起了按摩技师似的,面色严肃认真地按着郁凌霜的肩,还时不时问力度怎么样。

她看上去很镇定,到后面还往下按,路过郁凌霜的后背,再来到腰际。

指腹跟郁凌霜的肌肤之间还是只隔着一层布料,但丝质布料传递温度的性能好,好到尤愿觉得自己指尖触碰到的不是肌肤,而是岩浆。

这股岩浆还沿着她的指尖往上,一路淌过她的手臂、胳膊,肩,穿过血液,最后汇聚到她的心脏,灼着她,烧着她。

没多久,郁凌霜适时喊了停:“好了,小愿。”

腰上的力度撤去,郁凌霜转过脑袋,只见到了尤愿的后脑。

尤愿下床走向沙发,背对着她说,声音听上去是欢快的:“我等下就先回去啦,小霜,你好好休息。”

郁凌霜浑身没什么力气,她撑着身体坐起来。

看着尤愿拿着衣服进浴室,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她缓缓垂睫,被尤愿触碰过的地方还有余韵没散去。

只是隔着衣服而已啊,郁凌霜。

她轻叹口气。

-

尤愿没让郁凌霜送,也没开郁凌霜的车,自己打车。

前面那个路口今天终于没有再让她等可恶的八十秒红灯,她面无表情地坐进去,给郁凌霜发了车牌截图到微信后,就扣下手机望着窗外,思绪往外扩散。

是房间空调原因吧?闷在那样温暖的环境下,她给郁凌霜按完时额头浸了层薄汗,就连心跳也一直都失去原有的频率。

这多正常。

可为什么她不敢让郁凌霜看见,所以立马下床。

为什么她害怕郁凌霜关心地来一句“你怎么出汗了”?她要怎么解释呢?空调这个理由到底成不成立?

她轻合着眼,浮光在她的脸上明灭。

没多久,她回到出租屋。

晚上出发之前,她把郁凌霜给她准备的鲜花、玩偶和礼物盒都先搬了上来。

一开灯,就能看见放在沙发上的这些东西。

尤愿怔了下,走过去。

花被晾了两三天,花瓣有些枯萎,没有那么鲜艳,但还有些香味。

她挨着坐下,指尖在花瓣上轻抚。

触感很柔软。

像今晚躺在床上的郁凌霜。

尤愿的指尖一顿,缓缓松开手,又抱过玩偶到怀里。

玩偶很温暖。

也像今晚躺在床上的郁凌霜。

尤愿回过神来,又把玩偶放回原位,随后拆开礼物盒。

盒子里面装着一套香薰蜡烛,蜡烛台是松树的款式,非常可爱,她低头,轻轻嗅了下,香气不算浓郁,有些清淡,但很好闻。

她点燃了一支放在蜡烛台里。

所有的灯被她关上,只留了这么一盏蜡烛。

空调没开,但窗户有缝隙,晚风静悄悄地寻进来,看着室内的一切。

尤愿坐在地毯上,火光在她的眼里摇曳。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靠近火源。

热气瞬间黏着她的掌心,一点点铺开,却都不及郁凌霜身上的温度。

她徐徐闭上眼,闻着自己短促的呼吸,任凭一旁的手机屏幕闪烁。

半晌,她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湿黏的感觉并不好受。

第18章 摘十八颗青梅

周五一整个白天,尤愿都在户外拍照。

初冬在她眼里,是呼气时的白雾,是路边叫卖的冰糖葫芦移动摊,是趁着一点阳光就在草丛里露肚皮的猫……

她沿着街走走停停,起码拍了上百张相对满意的照片。

这次拍照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认真和艰难,她想着摄影相关的知识,还有栾明穗之前对她讲解过的内容,要去注意留白、光线、构图等等,以致于结束时她沉沉地吐了口气。

微单不重,但架不住她一直举臂,到最后觉得胳膊都有些酸。

到了晚上,她自然而然地就把司机的任务交给郁凌霜,自己往副驾驶上一坐,相机也收了起来,在那系着安全带。

郁凌霜见状,问:“手臂酸吗?”

尤愿神经性反射地道:“没有,不酸,不需要按摩。”她说完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度,转过头睁着一双明润的眼看着主驾的人,“拍照而已。”

郁凌霜握着方向盘将轿车开出去,说:“大学的时候为了学分加过新闻社团,活动多的时候会拍一天照。当时用的是一个学姐的相机,有点沉,拍完我就会觉得手臂有些酸。”

“那你酸着吧。”尤愿看向窗外,“现在才告诉我这些,我是不会给你按的。”

郁凌霜双唇张了张:“小愿,我……”

“你好好开车。”

“嗯。”郁凌霜望着前方,“要是觉得闷的话,可以连蓝牙放歌。”

“不用,我眯一会儿。”

即使今天不用去“扶桑”工作室,但尤愿还是以平常时间起床,她又走了这么久,现在有些疲惫。

“好。”

尤愿合着眼,头枕和腰靠都让她觉得舒适,明明是个觉浅的人,现在没几分钟却真的睡了过去。

前方有个六十秒的红灯,郁凌霜停下来。

她小心偏头,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尤愿恬然的脸上,唇角慢慢地有了弧度,但一想到今晚要见尤学君,她的面色严肃起来,别过脑袋看向前方倒数的红灯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