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盈敷衍应道。
萧伯父他说他的,刘盈自己做自己的,耳边风罢了。
在刘盈把萧何气破防后,萧禄与萧延成功免除了惩罚。
只是他们看着父亲的神情,总觉得非常可怕。
真不知道盈儿对阿父说了什么。他们很好奇,但不敢问。
萧壮壮年幼,没心没肺,丝毫没有注意到老父亲看着她的复杂神情。
她与老父亲打了声招呼,就与刘盈继续玩了。
刘盈拿出了竹马,他和萧壮壮一人带一队,在空地上玩赛马。
两队人你追我赶,竞争激烈,赛得一众长辈看着都热血澎湃。
吕台揉了揉嘴角,对萧禄道:“我看你妹妹和我表弟很合得来,不如……”
萧禄瞥吕台:“你是想再找一次揍?”
吕台闭嘴。
今日又输了,等他再练练,下次再讨回来。
嘶哈,都是同龄人,都自幼习武,萧禄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就是二姑夫的义子韩信?来,认识一下,我叫吕台。”吕台看向孤独地站在阴影中的韩信,热情地对韩信介绍,“这是我的好友……啊!盈儿,你撞我干什么?!”
刘盈从竹马跨下来,一手抱着竹马,一手牵着韩信的手:“我的阿兄,自有我为他介绍其他兄弟,你殷勤什么?怎么,想抢我义兄?”
吕台无语:“你这什么话?”
曹窋笑着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吕台:“盈儿就是这么霸道,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来,盈儿,为我们介绍你义兄。”
刘盈把怀里的竹马递给新收服的小弟萧壮壮,干咳了一声,牵着韩信绕场一圈,把兄弟和刚来的长辈一一介绍给韩信。
刘肥也走到韩信身边,一同为韩信介绍众人。
韩信一边认真记住在场众人的名字,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自己刚认的两位弟弟。
刘盈的话总是很多,语气永远很欢快,眉眼就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刘肥十分沉稳,连笑都带着一丝憨厚劲,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写着“老实”二字。
“阿兄,累了吗?”刘盈仰头。
“阿兄,去一旁歇一会儿?我给你拿水来。”刘肥仰头。
“不累。”韩信道,“你们休息,我去拿水。”
刘盈蹦蹦跳跳:“一起去!”
刘肥阻拦:“盈儿!小心点!别撞着人!”
韩信跟在刘盈和刘肥身后,步履沉稳。
萧何看到这一幕,轻声对刘邦道:“韩信之才,国士无双,难怪盈儿会专门去寻他。但他性格高傲偏激,我本担心将来他会生变,见他对盈儿态度,或许是我多虑。”
刘邦压低声音道:“不用担心,盈儿自学会走路说话起,就从未吃过亏。”
萧何失笑:“确实。”
曹参插嘴:“萧何最了解不过。你刚不才见识了一番?”
萧何笑容消失。
他一把抓住曹参的衣襟,把曹参往一旁拖:“我有事与你单独聊一聊。刘季,拦住其他人,别打扰我们。”
刘邦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好嘞!”哈哈哈哈哈!
第18章 狗系统吃屎去吧
宴席开始的时候, 刚跑路还没到半日的周勃也厚着脸皮凑了上来,还自带了乐队给刘邦奏乐。
周勃以编制养蚕器具为主业,以在丧事上吹箫演奏挽歌为副业。
老实说,这有点晦气。
周勃刚和刘邦起了冲突, 又带着平日奏哀乐的兄弟们来给刘邦演奏乐曲, 怎么看都像是来找茬的。
刘邦却不是个正常人。
他很高兴周勃来炒热气氛。周勃的兄弟们奏乐, 他与其他兄弟们举酒高歌。
曹参是个有酒就会闹腾起来的酒疯子, 自是立刻加入刘邦。
萧何最为沉稳, 也因气氛过于热烈, 去唱了几首《诗》。
刘太公的身体仍旧不太好。他没有来参加宴会, 但让刘喜和刘交过来帮忙招呼客人。
刘喜木讷, 只知道闷头在后院做事,不太会和刘邦这群异姓兄弟们相处。刘交便为刘邦接待比较讲究的士人。
听到萧何唱《诗》, 刘交就忍不住了。
唱《诗》怎么能不带他一起?他可是正经学《诗》的儒生!
刘交当即抱来琴高歌一曲,众人纷纷喝彩。本来比较矜持的士人们也放下了拘谨, 来了几曲《诗》的大合唱。
刘邦这边唱着自编词的歌, 刘交带着士人以《诗》相和,双方竟也能对得十分和谐。
刘盈掏了掏耳朵。
他对刘肥道:“阿父和叔伯们还记得《诗》是禁书吗?”
刘肥疑惑道:“刻在竹简木牍上的《诗》是禁书, 只是唱歌不算吧?”
刘盈居然被大兄的话搞糊涂了。
沛县最懂秦律的人当然是萧何, 刘盈便去向萧何讨教。
萧何道:“皇帝只要求焚烧《诗》《书》、百家语,禁止以古讽今, 确实没有禁止民间唱《诗》。”
刘盈更加疑惑:“《诗》不就是以古讽今吗?”
萧何笑道:“《诗》讽的是周,和秦有什么关系?”
刘盈双手挠头, 就像是后世动画里的一休和尚。
明明秦始皇都焚书了, 他怎么还是觉得这控制言论很是没用呢。
萧何看出了刘盈的疑惑,道:“《诗》原本就多是采集民间歌谣,即使是秦皇, 也不可能堵得了天下悠悠众口。”
刘盈想起了一件事:“咸阳酒肆的士人喝了酒也会唱《诗》,看来秦始皇是见怪不怪,懒得管了。这不就是破罐子破摔摆烂吗?”
萧何捂住刘盈的嘴,严肃道:“不可非议皇帝。”
刘盈眨了眨眼睛。好吧,明年再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