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千里不敢来(2)
原枝:“那有什么计划安排嘛?”
李斯特,“嗯,看几场商展,修缮几辆老旧的发动机。”
原枝闻言,心动神摇,放下酒杯,身子前倾,“你知道嘛?我就特别喜欢看别人修旧车发动机,很可惜,我自己没有车。不过,我房东有一辆,正停在我楼下呢,前几天还一直托我找人修,好转卖出去。”
两团淡蓝的火光在闪烁,“真想亲眼目睹。”
“看什么?一间满是灰尘的地下室?”原枝佯嗔。
李斯特为她擎茶,荼蘼花架下,他形容尤甚俊俏。
一个生在法国、长在英美,与梅勒汽车公司现役CEO还是同窗,手握不少专利,前途无量的新贵精英。
一个生在中国偏僻农村,劳务渡洋,得过且过,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年轻姑娘。
“你们中国有句古话‘绝处逢生’。”李斯特独扬起脸,他盯着原枝看了一会儿,摁铃。
原枝:“要做什么?”
李斯特笑道:“再叫一些酒,‘一醉解千愁’。”
“不了,”原枝摇摇头,“滥醉无滋无味。”
“醒着,就会有好滋味?”李斯特问。
原枝点他,“刁钻的鬼灵精。”
今夜,李斯特见她的第一抹眼神,她不是没察觉到,就餐相处之中,他言谈举止都十分得体,但是高贵优雅的皮囊之下,她嗅到辛辣的诱惑。
身处服务行业,她同不少男人都打过交道,有些男人跟女人交流时,总是不自觉摆弄自己的学识,浑身散发着控制统治欲,不仅傲慢而且专横。
但是李斯特身上全乎嗅不到这点,他更像是一颗受人朝拜的宝石,是一颗让女人心软的茧。
感觉如此自然,本能出手接管。
*
星雨繁繁,豆蔻开花,皇后大道上,女人抱臂先走,其后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左手叠着驼色的大衣,踩着女人的影子,不紧不慢地。
街道住宅区一间小切的地下室,李斯特怀抱着大衣,“地方不错。”
紧窄的空间,停着三辆经典老车。
原枝调侃道:“我是个车迷。”
深邃幽蓝的浪儿打浪,“你就不怕我骗你?要我不是个正经的工程师,你不怕引狼入室?”
“不怕,”原枝笑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李斯特觑着她温柔妩媚的模样,心摇神动,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眼珠子转转,舌尖捻着她天真无邪的话语,微喘稍息的香气还在两人鼻尖萦绕。
原枝微微歪头,却在一汪洋蓝海里看见逐渐沸腾的亲热,她缓缓收敛上扬的嘴角。
暧昧潮湿的土壤滋生氤氲的欲望。
原枝转身,一缕发丝扫过他下颌,痒,不止是脸。
暖黄的灯在跳,李斯特低头垂眉,瞥见那缕发丝安静下来了,这才站直了身子,转身去看那三款经典车型。
酸甜涩涩的气泡被戳破。
原枝目光随着他四处走动,看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撑在光滑的车盖上,听他侃侃而谈底盘、构造、油漆等等。
“你来。”
原枝靠近,高度近视又想看更多细节,一个闷子往前凑,凉凉的、硬硬的大臂触感最先一步闯进脑子里,她猛地抬头,呼吸几乎刷过头顶之人的脸庞。
“怎么悄么息的?”
“嗯?”李斯特微蹙,像是没怎么听明白,俯身想探问。
原枝倒让突然铺天盖地拢下的影子给惊了一下,本能往后仰。
不出一秒,李斯特眼疾手快地握住她小臂,抚着她背,撑住她站稳。
地下室内有一面全身镜,镜面模糊了两人的界限,感官通用,视线在镜中相遇。
“松开。”原枝紧紧地盯着李斯特微翘的薄唇,不由自主道:“感觉你们这些玩车的男人都很多情。”
李斯特扫过怀中女人雪白素脸,不动声色地拢紧双臂,轻笑:“感觉真准。”
“李斯特……”
懵懂青涩的小鹿挠得她心尖酥麻。
他冰蓝的眸子覆下鸦羽般的睫毛,微微侧头,离她下唇几厘之处恶劣顽皮地停下来,任鼻息扫过可怜可爱的细软绒毛。
原枝咬住舌尖,嗫诺地往后退,挣扎道:“李斯特,你不怕我男朋友嘛?”
李斯特敛眉,继续箍紧,似乎毫不在意,“对我们这些玩车的男人来说,只有两样最抗拒不了——机油的味道,一个忠贞的美丽女人。”
他随意环顾,“他不在这里,对吗?”
他懈下一点力,扭股糖儿一样轻轻地拉扯着,眼中流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存在,那你今晚就不会穿这件衣服见我了。”
说完,李斯特轻点原枝身上这袭鱼尾裙。
原枝扭过头,面色古怪。
真是见鬼了,听他这么笃定的语气,她这么兴奋是做什么?!
还有,这男人怎么跟初见时那副青涩局促的模样,大相径庭!
“眼睛很尖,”原枝摁住怦怦的心脏,“还看出什么?”
李斯特:“嗯,还看出,你害怕和我接吻。”
“凭什么?”原枝不觉轻驳,暗自不服。
“凭你和我一样好奇,”李斯特捻着腰间菱形蕾丝切块儿露出的丰泽肌肤,指腹一圈儿一圈儿打着转,“你怕我带你做坏事儿,你怕死了。”
原枝闻言,咬唇轻笑,黛眉红唇,较之最初,更有一番风流。
李斯特一时竟怔在原地,敬畏地凝视着她的美丽。
谁先凑上前的呢?
原枝已经想不起来了,她只知道,待她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圈上李斯特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