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112)+番外
若姜云婵还在马车里,定然会跟那疯子一起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谢砚神色一凝,踏树而行,就在马车快要坠落悬崖时,飞扑到了马车上。
“皎皎!”谢砚掀开车帘。
马车里并无姜云婵的身影。
邓通端坐着,点燃火药,笑容狰狞,“谢砚啊谢砚,没想到你死在了女人手上!”
“告诉你吧,正是你的好皎皎给我指路来杀你的!”火星迅速顺着引线燃烧……
嘭——
大会山上,地动山摇。
“婵儿小心!”顾淮舟猛地扑倒了姜云婵。
山上滚石坠落,大大小小的石头扑簌簌如冰雹,倾数砸在顾淮舟身上。
顾淮舟一身白衣上满是血迹,嘴角也溢出血来。
“淮郎。”姜云婵赶紧从顾淮舟身下钻出来,用衣袖替他擦嘴角的血,“你怎么样,别吓我!”
“我没事的。”顾淮舟拍了拍姑娘的背,“别担心,不哭啊。”
姜云婵瞧他身上没有致命伤,才松了口气,寻声往悬崖处看去。
那处原本立着一棵百年老松,此时光秃秃的,隐约窥见一个大石坑。
悬崖边上,一截染血的襕衫挂在石头上,随风摇曳,摇摇欲坠……
第47章 谢砚是来救她的
“婵儿是担心谢砚吗?他身边重重护卫,马匪根本近不得他身。”顾淮舟道。
姜云婵回过神,讷讷摇了摇头,“我担心他作甚?走吧!”
两人马不停蹄到了山脚下。
顾淮舟提前备了板车,继续赶路,一路风尘仆仆。
到了晚间,山崩地裂的景象被抛诸脑后,眼前的扬州小镇一派静谧。
夜已深,青石板的街道上灯火阑珊,唯听见马蹄哒哒声。
夜风徐徐,吹来潮湿的雨气。
姜云婵的心安定了片刻,在接近梅村时,却又提了起来。
“淮郎!”姜云婵咬了咬唇,“扬州我约莫待不下去了。”
“我知道!今晚我接了娘亲,我们连夜北上,天地之大总不能无处可逃。”顾淮舟转身揉了揉姜云婵的脑袋,“放心,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姜云婵眼眶微酸。
她知道顾淮舟真心待她好,可是她要如何面对她冷眼旁观的杜氏?
虽然遇到劫持的情况下,自保无可厚非,可心里难免隔阂。
顾淮舟察觉了姜云婵的心思,面露愧疚,“是我娘的错,不该推你进火坑,更不该让叶清儿李代桃僵嫁给我。我已经明确表态了,我不会娶她。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开导我娘亲,好吗?”
“什么李代桃僵?”姜云婵根本不知道她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而顾淮舟也是从夏竹夺门而出后,才察觉事情有异,逼问了杜氏。
杜氏才告诉他,和叶家退婚是假。
杜氏早就和叶家说定了,让马匪掳走姜云婵后,由叶清儿李代桃僵行大婚之礼。
届时,一切生米煮成熟饭,顾淮舟就再无反悔余地了。
等成了姻亲,叶家就会助顾淮舟重回京都,继续做他的状元郎。
顾淮舟自然不愿,知道此事后,便立刻离家去找姜云婵。
幸而他把她找回来了。
已到了家门口,顾淮舟停下马车,扶她下来,“婵儿你信我,我只想娶你,真的只想娶你,绝无二心!”
“对!害你的事与阿舟无关,都是我的意思!”
此时,杜氏推门从夜幕中走出来,见着顾淮舟安然无恙,泪盈满眶,“阿舟……”
顾淮舟心里有气,撇开了头。
杜氏径直走到了姜云婵面前,“噗通”跪在了她脚下,“对不起姑娘,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姜云婵无所适从,走过去扶住杜氏。
杜氏却不肯起身,泪流满面仰望姜云婵,“姑娘,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害了姑娘,姑娘有怨就冲着我来,杀了我都行!求你……求你放过阿舟吧!你饶了他吧!”
姜云婵扶她的动作凝在了半空中。
顾淮舟这才赶紧过来扶杜氏,“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放过我们的是谢砚,你跟婵儿说这些做什么?”
“有区别吗?”杜氏怆然摇了摇头,“姜姑娘铁了心要与你在一起,谢砚就会一直紧追不放。那是北盛未来的首辅啊,咱们蝼蚁一般的人能斗得过他吗?”
“我们去北方,再不行去东陵,天下之大难道就翻不出谢砚的手掌吗?”顾淮舟言之凿凿。
可杜氏脸上只有绝望。
与初次相见相比,杜氏病容又重了许多,唇上几无血色,鬓发斑白。
她一个寡妇,这些年来一人做三份工才将顾淮舟拉扯长大,也因此落下了肺痨,疲累不得。
这几日顾淮舟与她怄气、离家出走,杜氏心力交瘁,一夕老了十岁。
她没有顾淮舟的乐观,有的只是被生活压弯的脊梁。
“就算我们逃脱了,那阿舟你又算什么?你要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劈柴种地吗?你原本可以风风光光做北盛的状元郎啊!”
姜云婵趔趄了半步。
这次逃亡不仅姜云婵伤痕累累,顾淮舟何尝不是失了少年意气?
曾经他也是在众学子中挥斥方遒,意气风发之人,可如今只剩下一身疲惫,再无前途可言了。
“姑娘,你能不能明白像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庭培养出一个状元郎得付出多大的心力,得修多少辈子的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