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110)
萧广义的担忧不如道理,对方是谁,他们全然不知情况,绕了这个一个大圈子,目的为何?总不会单纯请裴牧之喝茶吃饭吧。
裴牧之看着道路尽头,摇头拒绝了萧广义的提议。
萧广义再劝,裴牧之不为所动,他已是铁了心要走这一趟。
萧广义跪地恳求,“王爷,请三思,您不能去。”
其余几名护卫见状,亦下跟着跪地不起。
“萧广义,起来。”裴牧之冷声道:“你若再如此,便另寻去处,不用待在我身边。”
萧广义大惊失色,裴牧之并未声色俱厉,但他了解晋王性格,说一不二。
萧广义咬牙,“王爷,即使今天你要赶我走,我也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回去后,我任凭王爷处置,赶我走或者杀了我,属下绝无怨言。”
裴牧之看着这个跟随他多年,衷心耿耿的属下,叹了口气,“广义,我并非盲目冒险,对方是什么人,我心中大概有数,他不敢伤害我。”
“那王爷告诉我,对方是什么人,我也好有所准备。”
裴牧之说出这个人的名字,然后让萧广义调些人马过来守侯在此处,他则独自沿着山路向前。
裴牧之按照信的指引,来到最终目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小小的山庄,隐藏在群山峻岭之间,罕无人迹。
他上前拍了拍门,手刚放下,门就打开了,一个哑仆领着他进入庄内。
这座山庄,外面看着不打眼,内面却布置得颇为精致奢丽,裴牧之心中思量,将怀疑的几个对象一一拉出来比对,最终见到山庄主人时,也不太意外。
谢媛算着自己被抓的日子,也许差不二十来天了,抓她之人倒也没有为难她,有吃有喝,只是关着。
谢媛曾与送饭人套近乎,然后趁对方不注意将其打昏,逃出了房间,但被守在院子外的护卫抓住。
谢媛没有放弃,第二次,她又打昏送饭人,这次,她选择爬墙,可最终还是功亏于溃。
因而,再来送饭的人,见谢媛无论笑容多么灿烂,语气多么温柔,全都不予理会。
谢媛想通过窗户向外窥探,可唯一的一扇窗户也被封死了。
除了第一天福康公主来过外,再无人出现,谢媛对她所待的地方一无所知。
窗户被封死,屋里的蜡烛也被收走了,每天唯一的光源和声响便是送饭时,可对方不再进入屋子,只在开门一将饭盒推进来,然后迅速关门,无论在门内说什么,对方都不接话头。
再后来,谢媛放弃打探消息,只想找人说说话,奈何送饭人依旧不理不睬,谢媛觉得自己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几次之后,备感无聊,遂也放弃。
在这样的日子里,整天就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几乎不见光明,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醒着时,就会有各种担忧,即有对自己的,也有对裴牧之的,时间久了,心上承受的压力便越来越大。
第67章
有好几次,谢嫒听到屋外有声响时,便猛地扑过去,拍打门叫唤,可外面一点反应也不给她,就连斥责也没有,这让谢媛觉得自己仿佛被遗忘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目光以及,一片黑暗,无事可做,谢媛开始想人,她想自己已经过逝的父亲,赛伯伯,贺兰仪,小决,但她想得最多的还是裴牧之。
他的身影在她脑海中越发清晰,甚至八九年前,她初遇望月时,与他成婚后的生活,所有的细节,谢媛都记得清清楚楚,以及他走之后,她一面痛恨他,一面又是如何的思念他。
在她神智昏噩的时日里,她的心灵被自己锁在黑暗的时空中,独自面对无边的孤寂与痛苦。
过往与现在,回忆与当下,谢媛有些分不清,她在黑暗中流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渴望有人能够打开那扇门,将她拯救。
谢媛半伏在床塌,昏昏欲睡,隐隐约约,她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谢媛立即支起身,光明随着洞开的房门争光恐后照射进来,裴牧之站在光亮处,未待他开口,谢媛扑入他的怀中。
“望月,真的是你,你来了,我不是在作梦吧?”
谢媛紧紧搂抱住眼前的男人,身躯微微颤抖,是激动,也是害怕。
“是,我来了,你不要怕。”裴牧之温柔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
谢媛更用力的抱着他的腰,好似生怕他会消失,裴牧之拧眉,望向这间关闭着谢媛的屋子,即使开着门,阳光似乎也照射不进去,里面依旧漆黑一片,裴牧之发现连窗户也是封死的,不留一丝光亮进去。
他想走入室内探察,怀中人似有感应,连忙说道:“不要,别进去,我不要待在里面。”
裴牧之双目渐渐染上怒意,他右手搭在谢媛肩上,头微拧,望着身后的男子,声音低沉,“司马玮,这就是你所说的没有受到伤害?”
“我确实没有伤害她啊。”越王司马玮耸肩,“她打伤了我的下属,我只是不希望再次发生同样的事而己。”
谢媛记得这个声音,就是福康公主来的那一日,他也在,谢媛头微偏,视线擦着裴牧之胳膊,望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长相颇为俊秀,双目狭长,眉间阴沉沉的。
他看到谢媛在观察他,唇角微扯,“谢媛姑娘,实在对不住,本王在此向你赔礼了。”
谢媛立刻把头缩了回去,这个男人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望月,我们可不可以离开这里,我想回家了。”谢媛语气怯怯,目光依恋的望向裴牧之,好像他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