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墙角ABO(116)+番外
“骗、骗钱?”温衍惊讶地问道,“我骗你的钱?”
“就是以前初中的时候,2010年你在企鹅上说你妈病了,让我给你充了两百企鹅币,”庄锐激动道,他现在都觉得自己居然被这么离谱的谎言骗到简直蠢得说出来都尴尬。
温衍才想起来,也气得头发都要炸开来了:“那不是我!我当时被人家盗了企鹅号!”
“后来找回来以后,你已经把我删掉了,”温衍委屈巴巴地解释,“我后来去加你,你骂我骗子,让我滚。”
“我以为你怪我骗你我是Beta的事情,”温衍今天才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蒙受了多大的冤枉。
庄锐也才反应过来,过于震惊于温衍居然就是当初的爱丽丝,差点忘了当初爱丽丝还骗他是Beta!
他当初幻想那么久的可爱Beta弟弟居然变成了面前这么大个Alpha!
“哥哥,那个家伙还骗了你钱吗?”温衍气愤地问,“所以你才把我拉黑的?”
“啊?不是你吗?”庄锐呆住了。
温衍又气又委屈了:“不是我啊!哥哥我跟你聊了那么久,我像是会骗钱的人吗?”
“……”庄锐有些理亏,“那,那就是觉得不会,所以才被你,不是,被那个骗子给骗了嘛。我浑身上下就那两百块,省吃俭用存了三年呢,全没了。”
“该死的盗号贼!”温衍气得像追尾巴的狗一样在原地打转,找不到目标打。
“好了好了,都过去那么久了,”庄锐急忙拉住他,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是小星星的?高中的时候吗?所以你才喜欢我?”
温衍对上仰头正望着自己的那双漂亮桃花眼。
它们澄澈得像春天里的河流,和多年前一模一样,从未变过。
初二的时候,母亲在洗脚城做皮肉生意的事情在本地已经不是秘密,包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皆有耳闻。
各种背地里的流言蜚语,当面的嘲讽和霸凌的事情屡禁不止。
他永远是坐在角落里,一个人走在被隔离的人群中。
而众人的眼里,他的胸前一直挂着块写有“女昌女支之子”的名牌,浑身都爬满了性/病的病毒。
畏惧、恶心、厌恶。
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那些视线如同湿腻的舌头一般在他身上舔来舔去。
他每天背的书包底下一直放着把刀,提心吊胆地上下学。
像他这种人是最容易招惹来祸端的,没有人和他熟识,更没有人同他要好,也没有人管他。
连老师都对他避之不及甚至视而不见。
毕竟他们当中的有些同事或者同事的丈夫也是他母亲的入幕之宾,迁怒是人之常情。
家里有个随时会变成怪物杀人的母亲,不认识的陌生人会不定时刷新,恶心的腥臭味总是飘散不去。
温衍讨厌家里,也讨厌学校,但是相比起来,学校比家里和外面都安全。
他只要埋头睡觉,也看不见那些讨厌的目光,也假作听不见那些窸窸窣窣的嘲笑声。
唯一的娱乐大概只有看语文书和学校订的杂志。
温衍喜欢上面的故事,他仿佛附身在主人公的身上借着他们眼睛窥探他们的人生,有时从他们身上获得快乐,有时在他们身上看到自己。情感的共振让他头皮发麻,浑身的细胞都在一同震颤。
他也喜欢那些诗词,喜欢听语文老师讲述这些千古闻名的诗人跌宕的人生,讲述他们如何将一腔的失意悲愤或愁绪悲凉化解作洒脱释怀,或倾注作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妙诗词,将这些心事与志向唱给天地,将这些遗憾告知于悲风。
这些文字承载着千百年来万千个人的情感穿梭时光,让一个千年之后坐在教室里的初中生突然也接收到了。
期中考试试卷发下来的那天,他因为数学交白卷在教室外站了一天。
“你最好祈求自己以后能转化成一个Omega,以后也不差饭吃,”下课后,数学老师在离开前当着全班人的面这样刻薄地说道。
班里的同学都大笑起来。
还有人大声喊:“我会去光顾你生意的!”
温衍把自己空白的试卷塞进自己装了刀的书包,翻墙离开了学校。
他很早就学会了逃学,去不认识自己但是人多的地方闲逛,这当中也包括少年们最喜欢去的网吧。
他用买饭省下的零花钱上网,申请了企鹅号,和很多陌生人聊天,有时候也打游戏。
在网上没有人认识他。
他可以随意编造身份,也可以随意透露伤口。隔着网线,对方不会因为害怕病毒传染也不会因为认识当事人对他避之不及、破口大骂。大家都变得友善起来。
那天他忍着烟味,照例找了个角落的座位打开了电脑。
十三岁的小孩在互联网上年纪还太小,没分化,连聊暧昧都聊不明白。
同龄人大多数除了打游戏就是看动漫,何况今天还是上学日。好友列表一片灰色。
温衍从书包里掏出了学校两个学期以来发的杂志。
这些杂志上的各种故事他已经全部看遍了,他需要的是侧面上的交友信息。
他花了半个下午给这几本杂志上的扣扣号全部发送了好友验证。
在上网费快花完,他快要回家的时候,一个名为“小星星”的网友通过了他的验证。
对方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只是他剩余时间不多,匆匆聊了几句,就下线了。
那时他还不知道,他获得了一个无话不谈的灵魂挚友。
他们在很多事情上的共鸣同频,会让他觉得两人的心脏跳动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