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土游戏清执念(94)+番外
连根手指都未显形,触感和力道却真实。
夏安之等了不到两秒钟,他不回答,她就狠狠甩动手臂,一溜烟滑下树干。
她蹲进白裙女孩曾待过的树后深坑,借高高的草丛遮掩身形。
鞋底触地,膝盖刚弯,不远处的木屋传出开窗泼水的响动。
门前的瘦小女孩,丝毫不进吵闹的沉睡。
年轻男性神清气爽走出木屋,他不咸不淡看门口一眼,怡然自得伸展手臂。
夏安之收回视线。
蓝光面板上的时间,不偏不倚停在下午四点三十。
事件发生的时间,比上一次循环提前了。
夏安之思绪一闪,抬手摸次手腕。
下一瞬间,眼前景物扭曲模糊,剥开春天才能闻到的浓郁香味布满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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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视线回归清晰。
浑身轻松,并无酸痛的感觉比上一次好上许多。
夏安之打量自己的衣着,察觉衣物与鞋子恢复整洁,鞋底的泥泞和尘土凭空消失,最开始进入古董店时所沾染的腥臭血迹已不见踪影。
这一次,铃铛没响。
所以,遇见树冠处的神秘男性,可以重新返回原点,还能免费参加衣物焕然一新活动?
夏安之懒倦笑两下,和之前一样,自行走出章鱼圆环状坑洞。
路过树木,铃铛没响。
熟悉的浓郁味道触碰鼻尖,夏安之反应过来,游戏是要她不停歇地游走于同一个副本。
她已经第七次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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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部就班抵达一人高的草丛后,时间凝固在凌晨三点五十。
比起前几次循环,硬生生提前十分钟。
夏安之没留恋草丛,没留恋树木旁的坑洞,也没看树冠一眼。
她绕过不知名男士曾连续出现过的树木,摸索着跑到小卖部木屋附近。
不算高的围墙圈起一处小小的院落,泼出水渍的窗户此刻紧闭。
夏安之单手支撑,羽毛般翻过围墙,她站进老徐和小徐口中的后院。
脚下坑坑洼洼地黄土色泽不均,半干半湿倒是适合隐藏足迹,也适合埋人。
夏安之蹲到后院中心,手掌贴合地面。
按压几下,地下散发出的冷意冻得右臂骨头发疼。
里面埋葬了不止三五七八具尸体。
是男是女,是否完整,是否有执念,夏安之现在看不真切。
她揉揉手上尘土,临起身,听到背后有脚步响动。
抬臂瞄准,望见几米外背着巨大竹筐的男人们说说笑笑。
他们出现的时间提前了,还是,面板在欺骗玩家视线?
夏安之瞟过灰蒙蒙偶尔发亮的天空,瞥一眼面板上的三点五十五分。
天色似乎也在骗人。
每一次循环都会出现不稳定差异。
真实的时间,受什么影响?
夏安之侧身躲到树后,目睹白裙女孩深一脚浅一脚跑进草丛。
随后,女孩蹲下了,草丛遮挡视线,背着竹筐的男人们很快地路过小卖部又折返而归。
他们追着白裙女孩,单手提起巨大的竹筐毫不费力。
可见力度一般,但藏有私心的老徐拉开小卖部的木门。
夏安之透过亮着暖色烛火的木窗缝隙,瞄见女孩被藏进酒缸下的坑洞。
木板掀起又放下,酒缸挪动显得笨拙。
背着竹筐的男人们搜寻一圈,揭开酒缸顶部的红色盖子,嗅嗅浓郁的酒气,最终骂骂咧咧地无功而返。
夏安之认出,酒缸的位置,就是古董店吧台的位置。
直到男人们走远,木屋的门又上锁,年轻的白裙女孩被小徐从坑洞中拉出。
女孩的情绪溢于言表,怎么看怎么好骗。
男人借着准备忙农活的说法,走上楼梯台阶,进了二楼的某一个房间。
接下来,老者凑近女孩,说法、做法一成不变。
他哄骗女孩,看女孩昏过头,才小声呼喊楼上的年轻男性。
小徐闻声下楼,在坑洞上的酒缸内摸几下,随后,他从中拖出一位满身青紫的女士。
女士胸腔无起伏,面色未留气血感。
当是已死之人。
夏安之看一眼,撑手翻过围墙。
没几秒钟,小徐拖着女士走到后院。
他一边拿铁铲挖坑,一边嘟囔:“不下蛋就算了,还想着离开茫山,想离开茫山就算了,竟然还不知死活的想去学校旁听……”
“那教书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徐鄙夷,一铲一铲填平坑洞。
夏安之闻声,脚步一停。
教书的?
巫茫山有学校?
来得是支教先生?
怎么听都不像是外地人。
夏安之精神高度集中,听见小徐说外地女人不老实,听他提出一句屠宰场。
看看天色,还未到中午。
如若躲着巫茫山里的住户,天黑之前仍有希望找到学校或是屠宰场。
最起码能搜索一块面积不小的区域,足够记忆藏匿点与视野盲区。
夏安之盘算,耐着性子整理头发。
抓取一半发丝,她意识一顿,心跳肃然一磕。
一个游戏副本而已,她为什么要躲着?
出现在居民视野,什么都不改变,就不算参与必有剧情。
精神值受损的影响,越来越明显了。
夏安之固定长发,瞧到对面一小片青瓦。
距离小卖部最近的房屋,她步行十几分钟。
一路上,青瓦鲜少出现,大多是泥巴混合麦秸堆砌揉成的房屋壁垒,徐家的招娣小卖部是这一块地形中最出色的房子。
可不如小卖部生活条件的屋子里,依然传出争吵、哭嚎,摔打物品的声音和极致安静的屋子仅有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