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好几次(69)完結+番外
梁希吓得脑中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
余斯易手掌抚上她后脑勺,安抚性地摸了下,朝门口回道:“在我房间看恐怖片呢。”
为营造恐怖氛围,梁希平常都会关门关窗,梁爸没怀疑,“你俩看完记得找一部喜剧片调整下,免得晚上睡不着觉。”
“好。”
脚步声远去。
梁希紧绷的神经跟着松开,万一刚才梁爸想开门进来看看,却发现门被锁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不会想歪。
余斯易没比她好的到哪去,虽然他俩啥事没有,光着的也是他,但在长辈眼里,引人遐想的画面,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女儿。
“松开我吧。”他说。
梁希抬眸看他一眼,放手往后退。
都当着她的面脱了,穿上的时候他反而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系扣,后捞起床尾的短袖套上,紧实流畅的背脊线条被一点点掩去。
梁希不禁嘀咕,“现在害羞会不会晚了点。”
余斯易顿了下,没说话,也没走向她,就站在床边,垂着眼帘看她,表情捉摸不透,也不知在想什么。
梁希倒没躲,坦然迎上他的视线,只是撑不过几秒,她稍稍别开了脸。
余斯易抿唇,眼睛也撇向别处。
气氛又莫名变得怪异。
梁希给自己找了点事做,研究靠墙的立式风扇,两三分钟后,她涌上一种落败后夹着尾巴逃跑的感觉,说:“我出去了。”
他声音低低,“嗯。”
坐上餐桌吃晚饭的时候,梁希一整个身心舒畅,这几天过得一点不顺心,天没亮就爬起来,困得上课时都在打瞌睡,余斯易今天不整这一出,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饭后她没去找余斯易一起写作业,现在她心还有点突突的,需要独自待着平缓一下。
月亮高而远地悬挂在天边,十点过后的浮岭巷陷入沉睡,几盏昏淡灯火掩在黢黑的夜色里。
晚风拂动繁茂枝叶沙沙作响。
余斯易戴着耳机躺床上,望着天花板虚无的一点放空,然后又坐到矮桌前取出一套新买的机甲动手拼装。零件多,他用了两个小时,成品才展现出来。
快至十二点,竟还没有困意,索性翻出一本真题册刷题。
与难题作争斗的时候,神经元大量活动,人的思维应该是最专注、最冷静的时候,今天之前,他都是这样认为的。
几个小时了,傍晚躁动的心到现在都未静下来,仿佛身处雪山巅,从极其陡峭的高坡极速往下滑,整个人被强劲的风力包裹。面临危险的刺激感让血液沸腾,攫住心率飙到极限。
余斯易一个晚上都处于这种状态。
听舒缓的钢琴曲,组装模型,刷题,他莫名起了股强劲儿,哪怕熬到天亮,也要跟这该死的心跳声死磕到底。
草稿纸上的函数公式还未换算完成,手指不听使唤般,毫无关联地落笔其他。
今晚所做的全是无用功。
余斯易盯着那突兀的两字,像是在疯狂嘲笑他白费力气,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更加清晰。
一声又一声。
让他没办法再忽视。
几分钟后,余斯易扔下笔,认输似的靠向椅背,乱糟糟的线团终于理清,心头那根挥之不去的羽毛也有了说法。
喜欢上梁希那就一直喜欢吧。
又不丢人。
这样一想,周身气息神奇地平静些许。
可他整理好书包,再次躺回床上,猛烈的心跳声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少年情窦初开,一些相处片段如慢放的电影闯入脑海,从前被忽略的细节明晰起来,各种情绪叠加到一塌糊涂,只好面红耳赤地钻进薄被里。
不做无谓抵抗了,憋着总行吧。
还能憋死他不成。
*
梁爸因工作要去外地出差几天,梁希下午的时候又收到梁妈的消息。说是外婆在家煮粥时高压锅爆炸了,强大的气压冲出来把厨房里的油烟机都冲掉了。幸好人当时在客厅择豆角才躲过一劫。
梁希仅看到爆炸两字便知当时有多恐怖,梁妈担心外婆受伤隐瞒,接到消息后赶回了老家。
还在下课时间,梁希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跟外婆打去视频。老太太紧跟时代步伐,闲暇时学着摸索手机各项功能,不会打字,但发语音打视频完全信手拈来,还跟随主流在短视频软件上发一些尬尬又搞笑的日常。
外婆的笑脸和说话神态不见奇怪,梁妈也回去处理了,梁希稍稍宽心,短暂聊了会儿,在打铃前回教室。
放学后,在小吃街上胡吃海喝一顿,买了烤得蓬松绵软的手撕面包和一整个沙瓤西瓜回家。
家里大人不在,又是周五,赵胜宇打算在梁家尽情玩一晚上,他先回自己家洗了澡,再带着电脑上门。
偶尔条件允许,他们仨都会这样,在余斯易房间面对面组队开黑,玩累了就直接在他这睡,放纵的快乐。
十一点半的时候,赵胜宇肚子饿想吃宵夜,结束一把游戏后余斯易拿手机点了烧烤。等送到,梁希起身去拿,接着把放冰箱里冰镇的西瓜切下一小半,去皮切块装盘,再插上几根牙签。
羊肉串上的油脂和香料味道在口腔碰撞,梁希弄西瓜的功夫,赵胜宇已嗦得停不下来。
他舔了舔嘴角,冲梁希笑着眨眼,“想不想吃泡面?”
梁希两眼放光,黄萍女士在家时压根不敢吃这玩意,“你买了?”
“嗯哼。”赵胜宇打开带来的书包,将三盒泡面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