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柔脸上一顿，而后强撑起一个笑，“说什么？”
舒然说：“找个地方说吧。”
张芷柔脸上连强撑起来的笑也消失了，她下意识地抗拒，“都快家宴了，有什么还是以后再说吧。”
舒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很快，不如就去南园？”
张芷柔看她一眼，这才点了头，“嗯。”
舒然抓着她的手腕，由被动变成了主动，两人去了南园。
顾臻和岳美琳都在主院，此时南园就他们两个人。
来到了南园的鱼池旁边，舒然才放开了她，“就在这吧。”
张芷柔从刚刚一路过来，就在心里想，舒然会跟她说什么？
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好话。
“这两天，你一定很难过吧？”舒然看着她。
张芷柔几分局促，“怎么会这么说。”
“顾廷森昨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非我不娶。”舒然看着她，想要在她脸上读出她的心思。
张芷柔愣愣地看着她，过了片刻，她才低下了头，“没有。”
舒然说：“其实上一次老夫人寿宴，你带我去了琴房，看到了张顾廷森为陈婉茹画的画像，那是你故意挂上去，然后故意引我过去的吧。还有上上周，你特意过来告诉我，顾廷森为了我和家族长辈对抗，其实也是希望我能够圣母一点，为了大局，主动离开顾廷森吧？”
张芷柔微微一愣。
舒然笑了一下，“只是我没有按套路出牌，不但没离开他，反而更坚定地选择了他。”
张芷柔也不再藏了，她自嘲地笑了一下，“那你现在跟我当面说，又是什么意思？”
舒然说：“你不必紧张，我不是过来和你算账的。”
“那你想说什么？”
舒然说：“你是顾廷森父母的养女，看得出来，顾家都把你当自家人，待你都不薄。顾廷森这样的男人，十辈子未必能遇上一个，你对他有心思也很正常。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就站在这水中央，也没得到他，那说明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张芷柔眼眶泛酸，她确实很委屈很难过，舒然没说错，可她要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我没想过会跟他有什么，我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就凭这一点，伦理道德感强的顾家长辈也不会答应。”
舒然看穿她的心思后，其实也没怨恨过她，甚至觉得同情。顾廷森这样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动心，所以张芷柔喜欢他，也是情理之中。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成双成对，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所以，她也偷偷耍了一些小心机，但她这样的小心机又不会让人觉得她很坏。
她只是心里有着多年的执念罢了。
“试着走出去吧。”舒然忽然说：“芷柔，你不差，你配得上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你不应该局限自己，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我不敢说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比顾廷森还好的人，但我觉得你迈出去后，或许就会遇到一个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双向奔赴的感情才叫爱情，一厢情愿的，至多算是单相思。”
张芷柔似乎很惊讶舒然跟她说这句话，她还以为舒然是过来跟她耀武扬威的，“你不会讨厌我吗？”
“怎么说好，意识到你对我耍了点心机的时候，我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喜欢你，可后来想想，你也不是什么大恶的人，更何况你是顾廷森名义上的妹妹，如果我真想和他在一起，就少不了和你打交道，那么我何必要为你之前的一些小心机，和你记仇呢？”
张芷柔被她这句话弄得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感激，“你就不怕我再拆散你们？”
“那你也可以试试，不过你那些小心机太低级了，我建议你可以想个高级点的方法。”
张芷柔被气笑了，“你怎么这么讨人厌。”
舒然看她笑了，她用玩笑的口吻说：“我这个人确实不大讨喜，也不知道顾廷森看中我什么，被我迷得七荤八素的。”
“哦？”
听到这个声音，舒然后背一僵，转头看着穿着一身西装朝着这边走来的顾廷森，她简直社死，“你，你怎么来了？”
“听管家说你来了南园，所以来看看。”
舒然耳朵根子通红，没什么底气道：“我……我刚刚那句话，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顾廷森轻笑了笑，他牵起了舒然的手，“倒也没说错，我为什么不能往心里去。”
张芷柔在顾廷森的眼睛里明显看出了不同以往的情感，那是毫无节制的宠溺，这样的眼神只是对舒然才会有。
所以舒然根本不怕她拆散，因为他们两，并不是她可以拆散的。
张芷柔忽然就豁达了，趁着还没酿成大错，她确实该听舒然的，走出去，别再妄想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哥，嫂子，你们慢聊，我去看看前院那边有什么帮忙的。”
“好。”顾廷森应了一声。
等张芷柔走了，顾廷森牵着舒然，“想要在这里休息一下么？”
“不了，我们也去前院吧。”
“好。”
舒然不知道顾廷森听到了多少，她问：“你不好奇我和芷柔说了什么吗？”
“如果我有必要知道的事情，你必定会告诉我，你要是不告诉我，那说明没必要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