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遇上白开(54)+番外
郁凉竹猜到白时楷肯定是故意的,但现在她又不能反击回去,只能咬紧牙关说,“你放心吧,慕唯舅舅。”
最后四个字,简直就是挤出来的。
白时楷打哈哈地看两人走向教室,心情大好。
下午迫不及待地来接顾慕唯放学,却没有看见最想看见的人。
“舅舅别找了,郁老师去医务室了。”
“医务室?郁老师怎么了?”
顾慕唯将书包交给白时楷拎着,“郁老师有点流鼻涕,她怕传染给我们,去开药预防了。”
感冒?白时楷想到周末两人的激吻。
该不会是他把病毒传给她了吧?
“不是,最近是流感高峰期,而且我昨天晚上熬夜出试卷,有些着凉。”说完,郁凉竹移到屏幕外狠狠地擤了把鼻涕。
“那你吃药了没有?”白时楷担心地问。
“放心吧,我今天买了。你看。”郁凉竹将药展示到镜头前给白时楷看,“行了,不用担心我哈。我累了,先挂了。”
“行。你记得多喝热水。”
耳边是白时楷唠唠叨叨的叮嘱,郁凉竹看着屏幕里嘴巴念念叨叨没完的他,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从前在这座城市,她只有孟复欢可以唠嗑。
孟复欢因工作缘由总会出差,偌大的城市对于她来说就没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热闹的街道,孤独的自己。她也会想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这个城市的生活节奏,也曾想过离开。
但她又是个适应力很差的人,就比如说读书时代,好不容易等她适应了高中的紧迫,高考接踵而至;等她好不容易适应大学的轻松,她又要进入社会。
她一直是个被推着走的人,所以每当有改变的念头诞生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摒弃。
现在认识了白时楷,她似乎又多了一个依靠。但这个依靠牢不牢靠?她不知道。
她不喜欢杞人忧天,随便吧,能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些东西也不是非要一个结果。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来着:有些人注定只会陪你一段时光,从出生到死亡,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牢不可摧的依靠。
郁凉竹以为自己吃吃药就没多大事儿,毕竟之前她感冒的时候也是这样撑过来的。
所以她到鼻塞,嗓子痒时都没重视起来。
直到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她正要走下讲台,脑袋一片晕眩,还好扶住了课桌,不然她会狼狈地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郁老师,你没事吧?”顾慕唯跑过来问,其他同学也关怀地围了过来。
“没事。我没事。”郁凉竹将口罩捂实,“大家别靠我这么近,我怕传染给你们。”
同学们站远了些,但仍旧在问,“郁老师,你是不是舒服?”
“郁老师,我妈妈说感冒了要多喝热水。”
“对,还要打针。”
打针不行,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要去医院。
同学的热心让郁凉竹心里暖暖的,“好,谢谢你们的关心,老师知道的。大家去玩儿吧,或者准备一下下节课的书。”
回到教室,郁凉竹感觉嗓子眼像含了刀片,喝水下咽时被生生割开。
“凉竹,你没事吧?”蒋淼看到郁凉竹通红的脸,摸了摸她的额头,“呀,这么烫,你发烧了?”
“嗯?”郁凉竹手心盖到额头,确实很烫。
“淼淼,我想请假。”
“成。”蒋淼放下手里的书,“我帮你去请。”
郁凉竹点点头,“等我好了,请你吃饭。”
“不用。”蒋淼作势要扶她起来,“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郁凉竹摇摇头,“我坐地铁回去。放心,我还没烧到走不了路的地步。”
蒋淼犹豫几秒,“行,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郁凉竹拎起椅子上的尼龙包,缓慢地朝校门口走去。
发烧是个难受的事,但对于成年来说,生理上的难受,熬熬都能挺过去。
郁凉竹捏着鼻子喝下一包退烧药,立马饮下半杯水冲淡嘴里的苦涩。
白时楷从顾慕唯嘴里,得知今天郁凉竹差点晕倒,嚷嚷着要来看她。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郁凉竹蜷缩在被窝里,鼻音特别重,她现在只能用嘴呼吸。
她真的是说不了话,加上退烧药使得瞌睡虫爬了上来,她对白时楷说,“我困了,先睡了。你不准来昂,来了我也起不来给你开门的。”一说完,郁凉竹秒睡着。
白时楷听着视频里传来平缓而厚重的呼吸声,心里怎么可能不着急。
但大晚上的,他确实不好去郁凉竹家里,只好明天再说。
翌日,郁凉竹将盖过脑袋的被子一把翻开,大口大口地呼吸。
试探性地吸了吸鼻子,左边居然通畅了。喉咙也没有那么痛了,脸也不烫了。
嗯,果然,她的抵抗力还是蛮强的。
爬下床喝完一大杯水,郁凉竹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摁亮手机想看看时,却发现关机了。从床头柜翻找出充电器,插入充电口,洗漱出来后手机才开机。
一打开页面,郁凉竹就被锁屏上的五十多通电话吓到了,还有二十个视频通话。全是白时楷打来的。
“哎呀,完了。”白时楷说不准昨晚担心了她一宿。
郁凉竹赶紧回了电话过去,电话几乎秒接,“郁郁,你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白时楷着急声音的一瞬间,郁凉竹的鼻子酸酸的,眼睛有点想流泪。
“喂?郁郁?你听得见我说话吗?”白时楷没听见郁凉竹的回复,催促身边的师傅,“师傅,你能不能再加快点手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