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S级哨兵觊觎的F级向导(368)
卿鸢实话实说:“也不是很好奇,不过,如果你想告诉我,我也愿意听。”
作为一个比较特别的向导,她当然也会对男鬼教授这样也很特别的向导感到好奇。
男鬼教授安静下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答案在我的记忆里,请向导小姐自己来看。”
他竟然主动让她进到他的记忆里?
上次她无意间闯进去,可是把他气坏了,一副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卿鸢没有放出精神链,建立精神通道之前,必须打破屏障,她还有疑问没有解答,在那之前她不会贸然打破他的屏障。
“你说给我听,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
男鬼教授睁开眼,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用气音嘲讽:“这就是我和向导小姐的不同吗?如果是我,有机会掌控别人的精神空间,翻阅那个人最见不得人的记忆,一定会很愉快地答应的。”
“对,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而且只是其中之一。”卿鸢顺着他的话说,“我和你不同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完全就是两种人。”
男鬼教授的眉梢无意识地抬起一点,又看了她一会儿,笑出来,这次的笑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真心了许多:“那很好啊,说明我确实教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学生。”
不像他那么变态,有什么特别的?卿鸢不想听他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要不要讲给我听?”
“要啊。”男鬼教授嘴角压下去,薄薄的嘴唇都要拉成一条直线了,语气阴阳怪气,“如果直接讲出来,几句话就能概括了,不能多拖延点时间,和向导小姐在这个温馨的房间里多待一会儿了。”
卿鸢现在不想动他的精神空间,但动动他的人还是可以的,她让手中聚集精神力,捏起男鬼教授的下巴。
在她开始让他疼之前,男鬼教授就察觉到了,在她手中活跃的精神力,不过一点不意外,微微喘着气,忍耐着她用精神力刺痛他皮肉的痛感:“怪不得军区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我的话,向导小姐果然与众不同。”他低下眼睫,冷哼了一声,“奉劝向导小姐一句,消除异己是人类自古就有的习惯,也算是一种天性。”
“趁你还是自由的,多收些恶犬吧。”男鬼教授没劝她注意隐藏自己的特别,而是抬眼叫她选择更极端也更暗黑的手段,“反正瞒是瞒不住的,怎么样都会被他们发现。”
这倒是和卿鸢想的一样,但卿鸢也没表示认同,只叫男鬼教授继续刚才的话题。
男鬼教授在她外放的精神力折磨下,老实了很多,轻喘着说:“我的精神力很邪恶,如果用我无师自通的方式控制精神体,的确也能治愈别人,不过。”他停下来,低着头,头发挡住了他的眉眼,看不出表情,血污中快要看不到、轮廓尖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治好一个人,就必须死一个人,从我觉得对我最重要,最亲密的人开始。”
“那时候我太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只知道我能帮助别人,小到被纸张边缘划破的伤口,大到让人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的重症,我都可以把它们治好,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还在得意,我有那么厉害的天赋。”
“不用学习,我天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男鬼教授又闭上了眼睛,“只要把手放在伤口上面,就可以了,哪怕是快要死掉的人,被我触碰足够的时间也能在隔天变得活蹦乱跳。镇子里的大家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们,我希望他们能活很久很久,我也觉得我可以让他们活得很久很久。”
“我不记得是从谁先开始,我母亲,还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哥哥……”男鬼教授笑了一下,“如果向导小姐愿意进到我的记忆里,可以帮我看一看,看一看是谁最先死掉的。”
卿鸢脸上没有流露出心里的震动,但她默默收回了手里的精神力。
“又心软了吗,向导小姐?”男鬼教授感觉到她只用手捏着与他肌肤相贴,让他骨头都有些酸痛的精神力不见了,略微偏头,稍微靠在她的手上,声音越来越低,“如果我还是你的老师,一定会教训你的。”
虽然男鬼教授没真的把自己的重量落实在她的手上,但卿鸢还你感觉到他在悄悄靠着她。
她微微皱了下眉,没拿开手,也没指出他这么做了,听着他接着说下去:“一个接一个,都死了,死得特别特别惨,这个人被我治好的伤口,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另一个人被我消除的病灶又爆发在那个人的身上,他们的身体开始腐烂,烂到露出骨头,最后连骨头都不剩下。一个镇子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地的血。”男鬼教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还有我,我被当做‘不祥之物’被抓走,关在监狱里,以免我再害人。”
“我不会害人了。”男鬼教授自嘲地勾了勾唇,“我出生后,所有在乎的人全都已经不在了,我没有能拿来和我的天赋交换的人了。”
“我在监狱里想,是不是因为我除了这些家人和朋友,一无所有,所以才没有别的可以献祭给我的天赋,导致我治愈一个人,就要付出一个爱人的性命。所以,我跟想要带我离开监狱的那群人要了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那时的我想拿走了钱,应该就能把我的家人朋友还给我了吧?”男鬼教授笑意加深,更嘲弄,“真是小孩子的思维,愚蠢得可笑。”
“什么叫做代价?在乎的,才叫代价。”男鬼教授睁开眼,玫瑰色的眼睛因为布满了雪丝看起来颜色深了很多,“我太小了,不懂利益的好处。所以,一点也不在乎。所以,没有人拿走我的钱。所以,我的家人朋友永远不会回来,而我也再不能用我无师自通的方法治疗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