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权(115)
满目都是红色,一个个许愿牌随着风轻轻晃动着,不足巴掌大,却承载了不知道多少人“愿得一心人”的美好愿景。
厉明深还在打电话,梁暮秋看向他,收回视线的时候忽然瞧见墙根底下有个摊子,便走过去。
说是摊子,其实就是两张桌子合在一起,上头摆满各种样式的许愿牌,有写了字的,也有没写的。桌子后头坐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头发花白,口齿却很清晰,问他买不买。
梁暮秋摆手道不用,阿婆一脸看破的表情,说:“小伙子还是单身吧?这个叫姻缘符,挂在那棵树上,很灵的。我看你在树底下站了好久,来,给你和你朋友一人一个,不收你钱。”
阿婆说着塞两张到梁暮秋手里,梁暮秋推拒不过,只好收下,也坚持付了钱。他把两张姻缘符拿在手里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都是空的。
“可以写心愿,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就写名字。”阿婆一把年纪却很能跟得上潮流,“总之很灵的,一定让你脱单!”
梁暮秋尴尬地笑了笑。
那头厉明深打完了电话,拿着手机走过来,梁暮秋匆忙之下把两个姻缘符合到一起,胡乱塞进口袋。
厉明深眼尖,还是看见了,问:“什么东西?”
梁暮秋只好拿出来,解释了一下,想将其中一张递给厉明深。
谁知那两张符的红线竟然缠到一起。梁暮秋想解开,不得其法,反而越缠越紧。厉明深说他试试,结果还不如梁暮秋,直接解成了死结。
梁暮秋无语,瞧着厉明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怎么比他还笨。
厉明深笑了一下,两张姻缘符拿在手里,问道:“这个要怎么用?可以直接写名字吗?”
“可以的。”梁暮秋说。
厉明深雷厉风行地借了支笔,刷刷地在其中一张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将笔递给梁暮秋,示意梁暮秋也写。
梁暮秋晕乎乎地写完,搁笔才意识到不对:“这解不开啊,怎么挂?”
“为什么要解开?”厉明深反问他。
梁暮秋被问住,一时间愣在原地,他看着厉明深从他手指间抽走那两张薄薄的纸,走回到树下,抬手将两根缠在一起的红绳挂到树上,然后打了个结。
“这样就行了。”厉明深说。
梁暮秋抿紧了嘴唇。
红岚寺不大,两人转一遭就走,离开的时候,梁暮秋注意到有个男人在看他。
被发现了那男人也没有收回视线,反而还明晃晃地冲梁暮秋笑了一下。
梁暮秋莫名其妙,厉明深问:“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梁暮秋只当对方也是游客,没有多想,跟厉明深一起离开了。
回程路过平阳县,两人都不太饿,简单吃了顿晚饭,梁暮秋将车停在河边,沿河畔同厉明深一起慢悠悠散步。
河畔夜市依旧,沿河还开了好几间酒吧,霓虹招牌闪烁不定,其中一家的门头设计得雅致不俗,梁暮秋不由多看了一眼。
“要不要进去喝一杯?”厉明深问。
晚上风大,又是河边,梁暮秋拢了拢风衣,说:“算了吧,我还要开车。”
“我不喝,我来开车。”厉明深说。
厉明深都这么说了,梁暮秋忽然也有些跃跃欲试,笑着道:“好啊。”
他让厉明深先进去,自己返回车上,从储物格里摸出一样东西,塞进风衣口袋里。
风衣口袋深,从外面看不太出来。
梁暮秋这才回去那间酒吧,一进门就看到厉明深坐在角落卡座,正跟酒保说话,似乎在点酒。
他在对面坐下,厉明深把酒单推过去,问:“喝什么?”
梁暮秋知道自己酒量的深浅,何况他还有事要做,于是点了一杯低度莫吉托。
点好后他又把酒单递给厉明深,问:“你喝什么?可乐还是橙汁?”
他笑盈盈的,眼睛看着厉明深,说完后酒保也忍不住朝厉明深看,掩饰不住地惊讶,心道这么帅的男人怎么来酒吧喝橙汁啊。
厉明深知道梁暮秋是故意的,酒单一推,大方说:“你定。”
梁暮秋没要橙汁也没要可乐,给厉明深点了一杯软饮,五彩缤纷,跟彩虹似的。
酒吧内环境也同样雅致,光线昏暗迷离,酒气醉人,客人们不约而同放低音量小声交谈。最前方是个小型舞台,驻唱的女歌手正弹奏吉他唱着一首怀旧的英文歌。
梁暮秋轻啜一口酒,没敢多喝,借口去洗手间起身走开了。他走到厉明深看不到的地方,脚尖一转直奔吧台。
驻唱的女歌手嗓音婉转,灯光又迷离多变,最能勾起人心底的思绪。厉明深后背靠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回神后才发现梁暮秋离开得有点久了。
灯光在此时忽地一暗,激起一片惊呼,厉明深抬起头。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几束射灯又倏然亮起,照亮前方的舞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厉明深也看过去。
梁暮秋坐在那舞台正中一把高脚椅上,手中拿着口琴,正朝他看过来。
第51章
舞台中央,女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场,只剩下梁暮秋一个人。
梁暮秋的脚踩在高脚椅下方的横杆上,视线再一次投向厉明深的方向。
所有的光都集中在舞台,其实看不太清底下坐着的人,但他知道厉明深在看他。
他将面前的话筒压低,凑近说道:“这首歌送给你。”
台下响起小声惊叹,很快又安静下来。头顶光束照着脸,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梁暮秋感到面颊发热,抬手将口琴举到嘴边,先试几个音,紧接着便沉下气息,开始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