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权(117)
梁暮秋已经顾不得体面,冲对方喝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看来不是了,那就是炮友?那种人占有欲一看就很强,跟他在一起怎么会开心呢?”
那人兀自说,带着欲望的目光在梁暮秋脸上身上流连:“今晚跟我走吧,我一定会让你难忘。”
梁暮秋狠狠攥起拳头,懒得再跟他纠缠:“再废话我就不客气了,滚!”
他重重地挥开那人的手,那人却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朝他的脸摸过来。
梁暮秋偏头闪过,同时往后退了一步,那人紧跟着上前要抓他的手臂,眼看就要碰到他的衣服,手臂忽然被人从身后抓住,紧接着拉到身后一扭。
咯吱一声,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抱着胳膊倒在了地上。
厉明深从他身后走出来,如视死物一般说道:“他说了叫你滚,没听见吗?”
那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赤红,盯着梁暮秋,“连教授的床都能爬,还装什么纯?”
那人说完就赶紧跑了,梁暮秋站在原地脸色发白。厉明深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朝他看了一眼就径直往外走去。
好好的一天全被破坏了。
回程路上是厉明深开车,车速比平时快,似乎在无声地宣泄着什么。梁暮秋始终面对窗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脖子都酸了也不回头。
平时半小时车程,厉明深二十分钟就开到了。隔壁小院的灯都熄了,杨阿公带着两个孩子已经睡了。
车刚停好,梁暮秋就下车往院子里走。开门,进院,上楼,延续了回来时在车里的沉默。
脚步踏上走廊,等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听到厉明深在他身后也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低头看厉明深落在自己脚边的影子,忽然就忍不住了。
“我没有。”梁暮秋握紧手指,掐得掌心发疼,低声重复,“我没有。”
他没有回头,就这样背对厉明深,无力地辩解:“我根本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说我毕业作品获奖是因为跟教授有不正当关系,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所有设计都是我一笔一画画出来的。”
他解释了,没人相信。造谣者很聪明,含糊其辞地说某位教授,没有指名道姓,明显只针对梁暮秋一个人。
他向学院反应,捕风捉影的事,学院也不好查,更怕公开澄清会弄巧成拙,没人敢管。
那段日子梁暮秋根本不想回忆。
他强迫自己不要理会,把注意力集中到新的设计上,却发现灵感尽失,什么也画不出来,越强迫自己越适得其反,到最后甚至产生生理性的厌恶。
脑子里纷纷乱乱,梁暮秋拼命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只剩三个字。
“我没有……”
他不知道厉明深听到那一番话会怎么想,希望厉明深说点什么,厉明深却一言不发。
梁暮秋失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响起了脚步声,从他背后绕到身前,梁暮秋心跳漏了一拍,缓缓睁开眼。
“我知道你没有。”他听见厉明深说。
梁暮秋动动嘴唇,讷讷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眼睛会看,我有耳朵会听,我有心会感受,我有大脑会思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厉明深说。
“如果你觉得随便一个人的话就能动摇我的判断,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梁暮秋无法控制地指尖都在发颤,目光也变得湿润,“那你为什么回来路上都不说话?”
厉明深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衣物之下,手臂绷出明显的青筋,从酒吧回来的一路上都是如此。他目光幽幽,说道:“我怕我忍不住。”
梁暮秋不解地看着他。
“那个人碰到你了吗?”厉明深忽然问。
“没有。”梁暮秋一愣,说,“没有碰到我。”
“我要确认。”厉明深问。
梁暮秋又是一怔,问:“怎么确认?”
厉明深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抚上他的面颊,动作轻柔地抹掉他眼角的湿痕,像对待一件珍视的艺术品。
梁暮秋屏住呼吸。
厉明深问:“讨厌吗?”
梁暮秋滑动喉结,发出沙哑的声音:“不讨厌。”
厉明深的手从他鼻尖那颗小痣滑下,在唇珠上短暂停留,落在他的唇上,又问:“这样呢?”
梁暮秋目光闪避,却被厉明深抬起下巴,半强迫半哄诱地说:
“看着我。”
“回答我。”
“不讨厌。”他说。
“不讨厌是不是就是喜欢?”厉明深低沉的声音唤他名字,“梁暮秋,你是不是喜欢我?”
梁暮秋没说话,定定望着眼前的人,目光颤抖却没再躲避,已然说明了一切。
厉明深缓缓凑近,气息拂在他脸上,几乎贴上他的嘴唇,只剩一寸。他轻声问:“多喜欢?”
仿佛灵魂都在战栗,梁暮秋再忍耐不住,伸手拽过厉明深的衣领,将那最后一寸的距离填补,决然地吻了上去。
第52章
吻急切地落下。
酒精叫梁暮秋意识不清,密集的吻叫他无法呼吸,恍惚中感觉厉明深伸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一把将房门推开。
他的风衣掉在地上,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厉明深,任由对方带着他,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倒在了床上。
整个过程中厉明深几乎没有离开他,短暂地分开后又更激烈地贴上来。
梁暮秋闭上眼,双手搭在厉明深宽阔的肩膀上,五指用力地掐进去,说不出推拒还是迎合,只感到逐渐缺氧,意识更加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