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少爷很想躺平(76)
即使脖子上没有铁链了,阿萨不敢走远,他虽然很好奇“二妈妈”所说的来处,也只敢在铁栅栏外的杂草丛走动,胆子再大些,也会去小公园自娱自乐。
“二妈妈”所说的“很远很远”,到底是多远?
阿萨没有概念,他去过的最远距离,就是小公园。
如果离开了大叔的视线范围,大叔很可能会砍死自已。
毕竟前两个妈妈都是因为想要离开,才被砍死的。
·
阿萨迷恋在灌木草丛中来回穿梭地感觉。
只要隐藏在灌木丛里,没有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已,灌木丛无比安全。树木枝叶构成的隧道像是神秘的迷宫,土地里时不时就能发现玩具,往前闯就可能发现新的地方。久而久之,阿萨对小公园的每一个角落了如指掌。
·
脖子“解放”的第某天,阿萨在灌木里穿梭着玩儿。空气间飘来一股甜腻的香味。
他循着香味来到公园的小凉亭,凉亭里的孩子们欢声笑语,桌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
阿萨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回爬。同龄孩子都不喜欢自已,阿萨有自知之明,比起美味的东西,阿萨更害怕同龄人的恶意。
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大声问:“你在花坛里做什么?”
阿萨回头,从层层迭迭的树叶中望去,凉亭里有个头顶王冠的姐姐,好奇地看着自已,眼里澄澈,没有丝毫恶意。
阿萨久久没有回神。这样干净的目光,他好久没见到了。
“他是小克星!”有另一道声音说。
·
戴着王冠的姐姐大方地分享了一块蛋糕。虽然是她们吃剩下的,阿萨非常开心,这辈子能吃到如此美味的蛋糕,死而无憾。
后来,阿萨经常去小公园的凉亭碰运气,希望能再次碰到戴着王冠的姐姐。虽然记不得她的脸,但阿萨记得她的声音。
可惜,过了好几天,阿萨都没在小凉亭见到这个姐姐。
·
没见到也好。阿萨想,其实周围人没有说错,自已确实是个克星。
靠近自已家的人,都被大叔砍死了。
·
阿萨百无聊赖,平躺在天井旁的空地上,脚边是在水井里打水洗斧子的大叔。
看他这个架势,大叔今天又要动手了。
阿萨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大叔擦斧子的动作发呆。
今天大叔又带回来一个姐姐,年纪很小,看上去只比王冠姐姐高一些。大叔将她带进密闭室后,这个新来的姐姐一直在哭。
看到擦斧子的大叔,阿萨心中隐约有某种预感——
骨肉分离,血染得到处都是,分袋装好,埋入土下。
自从环卫工人发现了这个老房子后,大叔很久没有动手了。阿萨还以为大叔从此以后,不会再拿起这把斧子,没想到,人是不会轻易变的,大叔还是大叔。
大叔擦好斧子,拎起它,走进客厅之后的密室。很快,里面传出尖锐的惨叫,紧接着重归平静。
阿萨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腥臭味。
·
这是进入家里的第四个姐姐。
这次,进来的姐姐,身上有一股亲妈的味道,淡淡的干涩肥皂味,但是她不像亲妈一样粗鲁,也不像二妈妈一样温柔或者大笑。
她和第三个姐姐一样,瑟瑟发抖,每晚都在哭,曾经套在阿萨脖子上的铁链,晚上的时候会短暂地栓在这个姐姐脖子上,瞳孔里透露出阿萨看不懂的情绪。
阿萨对她那双眼睛本能地感到害怕。
他自已也说不上为什么。
·
这是“四妈妈”被拴在家里的第七天。
按照前两次的规律,过了今天,可能就看不到“四妈妈”了。
或许是预感到自已活不过今日,“四妈妈”的状态比前几天好很多,异常精神。
中午,大叔酒后睡觉,鼾声时有时停,“四妈妈”在用小石头不断地磨铁链。
“咔、咔、咔”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断断续续。阿萨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跑去杂草丛里玩。
日渐西沉,夕阳余晖的光影逐渐拉长,照在斧刃上,寒光闪烁。阿萨回来时,大叔依旧躺在客厅角落的草席里,没有鼾声。
眼看大叔就要即将睡醒,“四妈妈”越来越惶急,见到回来的阿萨,朝他下跪,磨出血的手合掌恳求:“帮帮我,你知道钥匙在哪儿吗?”
阿萨迷茫地歪着脑袋,“你要去哪?”
“你会说话?”她惊喜得瞪大眼睛,手脚抖得更厉害,“放我走吧!偷偷给我钥匙解锁!我不想死,我就是来收集闪卡的,我妈妈还在等我……”
妈妈?
阿萨一阵恍惚,“你也有妈妈?”
她眼泪掉得更凶了,但拼命压抑着声音。“我妈妈在家等我!我再也不贪玩了!放我走吧!我会回来救你的!”
阿萨有点难过,“你不是因为要成为我妈妈,所以才过来的吗?”
“不是!我不是!”她惶急地扯自已脖子上的铁链,“我是被骗来的!这个神经骗我!说有隐藏款闪卡被埋在这附近……我怎么可能是你妈妈,我才十五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盯着阿萨身后。
阿萨意识到什么,顺着她惊恐地目光往后看去。
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光着膀子,拎着斧子,站在客厅,表情晦暗不明,像个恶鬼屠夫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她被吓傻了,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她惊恐得趴在地上磕头。
阿萨愣愣地,看看大叔,又看看她。
“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