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旧梦(13)CP
卫风忙按住他:“摁得动!我爬上来。”
其实凤鸣苑教的本就不是什么正经推拿,多为小倌在床笫间取悦恩客的技巧,姿势自然轻佻孟浪。他不敢像那般骑坐到夜泽腰上,只虚虚跪在桌沿,屈身加了些重量,用手肘揉摁其腰背,小心询问:“这样呢?”
夜泽合上眼,没说什么,只是放松地趴了回去。
卫风摁完一边准备换位,不料膝盖跪得酸麻,挪动后开始打颤,加上桌沿留给他的位置本就不宽裕,一个没稳住就要摔下去。
夜泽遽然睁眼,反手勾了一把。
卫风瞪大双目,感觉后背传来股强大推力——大得有些过头,直接将他上身扶正后拍向了另一边。
这个姿势不可避免地要压在夜泽身上,但卫风万不敢冒犯他,忙用手挡了一下,心想宁可摔到地上也不能压着对方。
然而落势再度止住,卫风感觉手臂被拉住,整个人被往后拽,不受控制地倒在夜泽怀里——不知何时夜泽已经转过了身,一手攥着卫风小臂,一手搭在其后腰,仰躺在桌面上。
卫风则是敞着腿跨在他腰间,上身压着夜泽,四条腿交叠而置,算得紧密相贴。
脸贴着对方逶迤铺散的长发,鼻间嗅到股皂角淡香,卫风登时感觉头晕目眩,他意识到此刻自己行为何其不端,立刻将头从夜泽肩上抬起。
夜泽本要调侃几句对方虚弱不堪的身板,可看到卫风面红耳赤的慌乱样子,他又闭上了嘴。
只是手还虚搭在对方后腰,等卫风直起上身,夜泽那手也跟着滑落,摸到个稍显丰腴的部位。
惊讶于这人身上竟长着块有肉感的地儿,夜泽出于好奇捏了一把。
“——你!!”卫风脸登时涨得血红,几乎要冒出热气来,他眼珠子睁得溜圆,愤怒地瞪着夜泽,嘴唇翕张,似乎要骂人。
平日里伏低做小的受气包突然露出点尖牙,夜泽觉得新鲜,准备逗一逗,看对方能忍到什么程度。
于是他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语气稍显挑衅:“我怎么?”
卫风气得哆嗦,顾不得什么身份尊卑,愠怒打掉夜泽那两只不知礼数的手,翻身下桌。他咬着牙狠狠瞪了眼一脸坦然的夜泽,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隔壁传来很用力的摔门声,夜泽从长桌上屈膝坐起,神识穿过墙,看到卫风气得在卧房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仔细一听,无非是“无耻”“混账”之类,读圣贤书的人,骂也骂不出花样。
夜泽又躺了回去,将两只手举到面前看了看,往后交叠着枕在后脑,平静地合上眼。
第8章 踪迹
因着夜泽那冒犯举动,卫风辗转反侧,想了许多荒唐可能——但约摸是这些日子同夜泽熟稔不少,哪怕猜测对方或许存了那种心思,他第一反应竟是赧怯而非恐惧。
这个认知令他又羞又惭,唾弃自己枉读圣贤之书,浑浑噩噩煎熬一夜。翌日推门,见夜泽在院里劈柴,卫风面上登时显出几分不自然,可夜泽只是瞥来一眼便继续抡斧,态度一如既往的淡漠。
……昨晚对方大概只是无心之举,只有他草木皆兵当了真。
念及此,卫风面色释然,只是心里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他没能抓住、亦不愿深想。
院墙上晾晒着刮洗过的雪狼皮,毛绒洁白蓬松,拂风泛浪,一点儿腥味也闻不见。卫风抓在手里薅了两把,柔软绵密,是罕见的极品皮草——或许能卖到不止二百两银子。
卫风甩了甩头,把卖钱的念头压下去。
时值盛暑,一过巳时便灼浪烈烈。卫风担心夜泽不耐酷热,听到西瓜贩子路过叫卖便买下两个,泡在井水里。待午后二人同坐屋檐下纳凉时,他才捞出一个切开。
夜泽原本倦郁的眼在看到汁液横流的西瓜时微微一亮,从躺椅上坐直,待卫风端过来后顺手抓了块。
卫风看着那人眉宇间难得一见的餍足之色,心里好笑——他猜得没错,夜泽虽不怎么吃饭,但对新鲜瓜果尤为喜爱。
……要不把地垦宽些,种点果树——但比起果树,是不是加筑间屋舍供夜泽宿眠更要紧些,毕竟他还睡着堂屋的长桌。此前卫风提过换房或是在堂屋购置床榻都被夜泽回绝,莫非睡桌是修仙人士的癖好?
卫风尚在思量,听到夜泽问他怎么不吃,回过神摇头:“早先用得多了些,现下不饿。”
夜泽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一瞬,想起卫风吃的那点东西,往后靠回躺椅,轻飘飘道:“难怪瘦成这样。”
卫风:“……”
他抿抿唇,见夜泽阖上了眼,于是先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偷偷撩开衣袖看眼小臂——虽不及从前清腴,但养了快两月,已经比出凤鸣苑时已经好了许多,何况他自幼瘦弱,一介书生,原也算不上壮实。
这时夜泽又道:“燕窝,别忘了。”
卫风:“……是。”
无奈之下,他只好取了盏燕窝泡发、择毛,隔水炖煮后端来给夜泽。
夜泽看看汤盅,又看看他,秀美长眉拧起:“什么意思,要我喂你?”
卫风听得脸热,只能当着夜泽的面将那盅燕窝喝了个干净。
夜泽眉毛这才舒展开,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空盅:“把琴拿出来。”
月上枝头,到了听琴的时候。
日子恢复从前模样,夜泽在家时基本包揽劳务,偶尔外出去得也不远,夜里总会回来,身上常常带着血腥气。
不知是去降妖除魔还是——卫风不曾多问,家里时不时遗落夜泽揭下的榜单告示,妖魔鬼怪或是流寇匪徒,赏金均是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