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她攀(25)
同样的距离,他明明看到过的,那近在咫尺的朱唇上泛着海棠含露般的光泽,可现在看了又看,只发现,
意动不止的只有自己,爱火正炽的只是自己,多日来的心肠辗转,此刻却如被风割,
心门虚掩,
他的守正不移、他的矜高自许,都成了不堪触碰的窗纸,
只盼她能降赐一吻,轻轻戳破。
可依然是多么不公平,同样是祈求讨怜,高位者做了便无端更令人心动,曾经觊觎的明月此刻匍匐面前,叶忆葡哪里受得了齐淮此等形态呢,不敢再看齐淮的眼睛,她也不忍丢掉那玉露糕,只能抓在手中,低头便匆匆离去。
推开门时,仍感到身后注视着那痴痴地眼神,他说,
“我会等你。”
见叶忆葡步履未停的离去,并没有答应自己,齐淮若有所失的在春暖阁坐了下来,他一瞬不瞬盯着叶忆葡刚刚放下的茶盏,面上阴晴不定,忧的是她对自己的已变得如此冷漠,但些许希望仍在,毕竟,她没有丢掉那锦帕和玉露糕。
想到这他习惯性伸手到胸口,再次确定锦帕已经送出去了,其实那锦帕是齐淮叫家中的绣娘定制的,绣好后,他自己只是悄悄随身携带,从不肯示人的,今日是在席上看到叶忆葡与谢照虞相谈甚欢,他才临时起意用这帕子包了玉露糕。
至于为什么非要格外用帕子来包玉露糕呢?齐淮不愿深想自己的内心,他知道自己确实很喜欢叶忆葡,或者说,他也接受不了她的逃离,他习惯了所求必成,容不得被人拒绝,尤其是,被这样低位的女子所拒绝。
不过是常常会想起叶忆葡的音容,这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齐淮不想承认自己沉沦,他和自己说,此生,除了正妻外,就只纳叶忆葡一个侍妾,只要她回心转意,自己定会护她周全,来日抬她做个庶夫人,孩子也能记在她的名下,也不枉她生来是个有造化的。
这样想着,齐淮起身离去,待推开了门,却迎头撞见孟小公爷一身酒气,正赖在自己门口不走。
“殿下,孟小公爷非要说进去找叶姑娘,属下已告诉他里头是您在休息,可他偏不信。”
齐淮眼底黑沉,面上却丝毫不显,
“玉成,你又喝多了酒,在这里胡闹什么?”
“世子哥哥,”孟玉成虽然喝醉了,但齐淮他还是认得的,亲卫的面子他不给,但正主来了他倒有所收敛,可他浑惯了,最近又觉得齐淮与自己关系尚可,借着酒意和齐淮开起玩笑,一声放浪大笑,嘴脸腌臜得飞着眉眼,
“他们说这屋子外头,叶小姐的丫鬟站半天了,怎么,怎么就变成了哥哥你在里头?”
看不出齐淮心情,孟玉成眨巴着眼睛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难不成,哥哥你……和那个叶、叶小姐,”孟小公爷探头照屋子里一瞧,眼尖的一下就发现桌子上只有一盏茶杯,上面还沾了口脂,登时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好好陪着您,竟然敢把我的世子哥哥就这么一个人丢在春暖阁走了?”他拿出一副知心贴心的样子,“哥哥您要是看上了她,只要您点点头,三日内,”孟玉成颇为自信得举起三根手指头,“弟弟保管把人给您送进王府……”
“看上她?”齐淮眸色深沉近墨,黑压压就朝孟玉成扫去,一甩袖子斥责道,“灌了黄汤就最好少说话,边上清醒清醒!”
不知怎么好好地拍马屁竟然拍到了马蹄子上,世子似乎动怒了,这吓得孟玉成酒都醒了三分,他赶紧找补,
“我就说嘛,我的世子哥哥是出了名的言芳行洁、不沾尘埃,哪里能像弟弟这样来者不拒呢?弟弟就是看那小女子确实有几分姿色,倒也配做的王府侍妾,”
“嘿,瞧弟弟这嘴巴,又多嘴多舌的,该打,盼望哥哥勿怪,”孟玉成做样子般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知道就好,”冷哼一声,齐淮丢下孟玉成,抬腿便离开了。
……
沉寂中,流光飞过,转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一年一度的圣塔节吸引。
这日好端端的,那边勤二夫人的房里,姜菲却突然开始绝食,勤二夫人让仆从都不要声张,说她不想吃就饿着好了,但是日日过去的叶忆葡倒也知情。
过了几天姜菲还真的就那么坚持,看着明显清减了,青出于蓝胜于蓝,勤二夫人为人精明却最是拗不过她这一个宝贝女儿,到底也看不得她的可怜模样,恐怕是就此答应了她什么事情,一夜过去,姜菲又好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神色有些奇怪。
每次看到叶忆葡过来她母亲的房间,姜菲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叶忆葡也问过她,她却神神秘秘得不肯吐露。
惹得叶忆葡心生狐疑,她打算着暗暗留心,奈何自己在国公府本来就只是客居,没有根基,身边全是姨母安排的仆妇,想要得到姨母不许她知道的消息,难比登天。
姜菲总是神色匆匆得走近勤二夫人的房内,她一来,勤二夫人便让叶忆葡避开到偏厅去等待,叶忆葡碍着身边的仆妇,只能每次都端端正正坐在偏厅里看着诗词。
姨母给她安排了繁重的诗词课业,只为了让她能够和谢照虞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叶忆葡在现代读书时,其实是不怎么喜欢上文化课的,但还好在语文对于自己可以算作不甚讨厌的一门,如今为了安身立命学起来,也并没有觉得太为难,并且,古代的生活没有什么娱乐,能看看书背背诗词,偶尔还能看一看画本子,也算是一种打发时间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