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宠偏执小狼崽(119)+番外
小裴雁洲怀里抱着一只小猫跌跌撞撞跑进都督府, 一头冲进了正在整理衣服的妇人怀里:“我捡到了这个!”
妇人无奈地看着那猫咪的爪子在衣服上印下几个小爪印:“看见了,从哪儿捡到的?”
“娘,我想带它回羽京城!”裴雁洲爬上她身边的一个小凳子, 自己总是还不够高,娘亲就给他找了个小凳子好让他站在上头说话,“古振哥哥有猫, 我也想养!”
“养当然可以养, 可你养了它, 就要一辈子对它负责的。”妇人用帕子给他擦擦脸, 把怀里的衣服暂且放在了一边,“雁洲能做到吗?”
裴雁洲放下腿,坐在凳子上, 抱着那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猫儿不肯松手, 听见妇人的话使劲点头:“我能做到!”
“可是你爹不是很喜欢猫,怎么办?”妇人叹了口气,嘴角却带着笑,想要看看儿子怎么应对这件事。
小雁洲很是愁眉苦脸:“可是爹一年也不过在家几天, 要么那几天我就把它藏起来?”
“藏在哪里呢?”妇人拉起他柔..软的小手,带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小雁洲一手抱着猫, 一手牵着娘亲的手, 知道娘亲这是要带自己去洗脸洗手, 脑子里却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如果爹不喜欢, 自己要把这只猫儿藏在哪里呢?床底下是万万不可的, 管家爷爷每天都会清理那里。
马厩里?不不, 爹的那匹骏马虽然脾气很好, 万一踩到这只猫怎么办?
“还没想好?”妇人给他洗干净手脸, 见他还在纠结,忍不住笑了起来——裴雁洲呆呆地看着娘亲:“娘,你真好看。”
妇人拧了一下他的小胳膊,却没使劲,反而有点痒痒,裴雁洲笑着往后躲:“娘,别逗我了哈哈哈……”
“雁洲,这猫儿是不需要你藏的。”妇人朝他伸..出手:“要娘亲抱抱吗?”
裴雁洲皱着鼻子摆摆手,煞有介事道:“爹去年回来的时候说我已经不能让娘抱了,而且我已经在练武了,是个男子汉了。”
“好好,小男子汉。”妇人忍俊不禁,只好继续牵着他,一边走一边道:“猫啊,它是自由的,你用绳子拴着,用笼子关着,哪怕你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摆在它面前,它也依然会向往自由。”
“娘,我听不懂。”裴雁洲诚实道。
“娘亲是说,它呀,会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妇人低头看向他,南方女子的温婉在她身上展现得一览无余,“不用担心你爹会找到它。”
裴雁洲握紧了小拳头:“我会保护它的……我也会保护娘!”
“那爹爹呢?”
“也会!”
……
十年后。
裴仲舒一手扔了铠甲,不顾身后管家的叫声,一路跑向前厅,那里和往日里不一样,去年他回羽京城为独子过生辰时,这里还摆着夏日里的各色花卉,如今全都换成了丧幡,纯白色的布条在门边随风而动,诉尽悲凉。
“……雁洲?”
裴仲舒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站在原地,看着正在点亮灵堂中白烛的少年。
裴雁洲转过身,少年人的身子因为常年练武已经不再单薄,只是在孝服的衬托下显得分外消瘦。
“雁洲,爹是不是……”裴仲舒的话语被儿子脸上的两行泪堵回了嗓子里,裴雁洲从小到大都没有哭过,哪怕是儿时眼睁睁看着父亲在新年里奔赴战场的背影,也只是握紧了娘亲的手,乖乖地站在一边。
裴雁洲嘴唇开合:“爹,是右丞相害了娘。”
他说:“爹,我要他一命偿一命。”
裴仲舒从他肩膀上越过,看了一眼夫人的棺木,忍下心头的一口血,硬是抓住了从身边经过的儿子:“不行。”
“难道娘就这么白白死了吗!”裴雁洲甩开他的手,两眼通红盯着这个这么多年呆在家中的时间连一年都凑不出来的男人,“我写了信给你!为什么你没有回来!”
裴仲舒针扎一样震了一下,却还是强硬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那我就答应去打仗。”裴雁洲冷声道,少年擦干了眼泪,“反正你也从来没有管过我,不是吗?”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裴雁洲从天牢里被放出来,刺眼的阳光之下,等待着自己的是短短半年仿佛老了十几岁的裴仲舒。
“……回家吧。”裴仲舒看着险些死在天牢里的儿子,他已经送走了夫人,不能再看着唯一的孩子也折在当权者的手中。
裴雁洲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听放他出来的狱卒说,他的父亲为了救他出来,放弃了一切,只为在皇帝面前保住他一条命。
他无言地走上前,布满伤痕的手牵住父亲的:“嗯。”
……
十年前的北原,平北大都督府。
“尹颜!你又骗我!”敖星捂着被打疼了的屁..股追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表哥,“你给我站住!”
尹颜头也不回地往前跑——骗这狼崽子去偷了大都督的腰牌,他不跑难不成等着被他咬成渣渣吗!
“我说什么你都信!我怎么知道你真敢去偷!”尹颜低头躲过身后扔过来的石头,下一次破风声从耳边划过,落在脚边的是断了半截的大刀,尹颜惊得都忘了跑了:“你怎么什么都扔!”
两兄弟你拉着我的小辫子,我扯着你的狼尾巴,打成一团,直到被迟迟归来的平北大都督一手拎一个带回了前厅。
尹颜始终还是没下狠手,自己脸上又是青色又是紫色,手上还被表弟咬了一口,跪在地上也什么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