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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之喜(17)+番外

这诗若是不姓季的外人看了,那自然是摸不着头脑,他写的这诗本来是留给自家后人的,谁知后人哪有闲工夫看医书,更不用说费工夫琢磨什么藏头诗了。

季太医这份心思,却被石南给破解了出来。

原来那藏头诗提到的是季家祖宅的荷花池底,季家祖宅之前已经转手卖过两回,现任主人因还有别的房舍,便将这大院封存起来,这倒是方便了石南搜寻东西……

果然在荷花池底,找到了个宫制匣子。

“世子请看。”

石南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了个巴掌大小的添漆匣子递来,郦静航拿在手里,只觉得轻飘飘的,打开来,只见一小卷泛黄的丝帛,丝帛上是枚雕凤玉钗。

毫无疑问,这玉钗是宫中所制。

郦静航虽然在数年前还经常出入宫中,年纪小时也见过好几位娘娘,但他素来对女子衣饰无甚研究,拿着这枚钗子,除了能看出来原主身份非凡,应该是一宫主位之外,别的……

郦静航将玉钗递给了在一边好奇的石师父,转而拿起那张丝帛,只略一眼,眸光便是一紧。

这上头的蝇头小楷,分明写的是一张药方。

石通眯着独眼左瞅瞅,右瞅瞅,抓耳挠腮,“那姓季的故弄玄虚,把个钗子放在盒子里做什么?老情人的旧物么?”

旁边铁大姑一把抢过,嘲道,“你知道什么,这东西必是重要的物证!”

铁大姑皱着眉头盯着瞧了半晌,石通斜眼道,“你看出啥了?”

嘁,就铁大姑那一百年的虎姑婆模样,就是首饰认识她,她也不认识首饰啊!

铁大姑哼了声,“这有什么,自然有人能认得出来。”

早年侯爷身边那当真是人才济济,可惜十几年风流云散,比不上当年了,但寻出这支钗来历的人,还是有的。

这两位老同僚在那儿斗嘴,郦静航已是将那张帛书上的药方看完。

“铁姑姑,你看这个药方,可是当初我娘用过的?”

铁大姑接过来细看了一回,点头道,“没错,正是。当时侯爷觉得有些不适,便请了太医,当时太医开出的方子就是这个,我虽不懂药性,但这里头其余药材都是常听过的,唯有这两味药名独特,所以我还能记得。”

郦静航看着铁大姑手指的那两味药,一味是白犀香,一味是寒水砂。

当初在听说过这个方子的时候,郦静航就拿着上头的药材去请教过几位名医,都说这些药物并无相克相反的毒性,是个防治妇人肺疾的好方子,但那两样药市面上极难见到,因此民间医生少有开入药方的。

石南见世子皱眉深思,便道,“世子爷,我想这季太医将这匣中之物藏在秘处,必然其中大有深意,会不会,他把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就表示这方子跟凤钗的主人有关系?”

郦静航点点头,“也许季太医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就是为了给他的儿孙们留个物证……”

虽想不出方子上有何玄虚,但凤钗主人多半便是主使者。只要能查出这个凤钗的来处,想来那人的身份也就能大白了。

只是宫里的娘娘,跟他母亲一个外臣,能扯上什么恩怨?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出去疯了一天,回来晚了点,字数有点少啦。。。

第16章 莫表小姐温其姝

郦静航觉得母亲跟宫里的女人似乎并没有结过怨,倒是跟继后苏氏有些交情。

郦静航因为自小失母,今上念及郦侯与国有功,悯惜小世子无生母管教,便下旨令郦静航进宫内跟皇子们一道读书习武……那时候在御书房念书的皇子有三位,这三位每人身边都有两名伴读,皆是名门子弟,郦静航就略特殊了,圣喻令他进宫念书,却未指明是哪位皇子的伴读,皇子伴读,天然是那位皇子一派的,而郦静航就成了例外,哪一派的都不是,也正因此,初进皇宫,那三方都瞧他不大顺眼,想给他个下马威。还是苏后派人时时给郦静航送这送那,那三个见郦静航有皇后撑腰,这才偃旗息鼓……

由此推论,皇后苏氏跟母亲的交情应该还算不错……

郦静航心念一动,准备抽空问问铁大姑当年母亲跟苏氏之间的事,就听院中脚步杂沓,有人急急来报。

“世子爷,府上来了三名大夫!还有西府莫老爷一家人及温表小姐都到了大门外,莫老爷说今日定要见到世子……”

至于莫老爷脸红脖子粗地在大门外喊的那些话,什么自打世子爷受伤之后,这府里便由着刁奴们把持着,谁知道世子爷有没有好生医治调养?刁奴们会不会阳奉阴违?

先前继母莫夫人和弟弟妹妹想要过府来探病都被推三阻四,现如今连他这个亲爹都不能见儿子了么?

莫老爷这一番唱念做打可谓是软硬兼施,声情并茂,顿时吸引了好多路人在侯府大门口围观。

还真有些不明真相的路人,对着大门指指点点,道什么就算是伤重不治,也该临终前见见生身之父及同父弟妹才是。

若非众目睽睽,守门的侍卫都忍不住这暴脾气。

我呸!什么伤重不治,什么临终!世子爷好着呢!

西府莫家一家人,分明就是想趁着世子爷养伤精力不济,来个混水摸鱼捞好处!

然而到了这个场面,侍卫们也应对不得,只得让人飞奔去让世子爷或是管家做主。

这又是名医,又是莫家人的,听着便觉得乱。

郦静航揉了揉额头,莫家人也就罢了,他们哪时不想着从这头捞好处?

“这名医……”

许太医前几日才回了太医院,不再每日跟上值似的守在定海侯府了,这三位名医是怎么回事?

铁大姑眼神闪了闪,咳了声道,“世子爷,这名医是路将军和高伯爷他们找来的,大概……是担心世子爷的伤没好利落,特意请来探看世子爷的。”

没错,是她先前给这些老人们都送了信。

郦侯就这么一个儿子,小侯爷过了下月才满十八岁,都还未曾娶妻生子,这损了肾阳,那岂不是要断老郦家的根儿?

他们这些老人儿,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多力量大,万一能找着名副其实的神医,就把世子爷给调理好了呢?

铁大姑这么一解释,石南石通师徒俩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不约而同地,眼神都没乱瞟,打量那卷帛书的模样更加认真仔细了,仿佛完全不懂铁大姑为什么搞出这一出似的。

其实要石通来看,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没啥大不了的,他婆娘一个蛋都没给他生就跑了,他还不是照样过?且没人拘管自由自在,有钱随便花,有酒随便喝,闲来收几个根骨不错的娃娃当义子,教好了不一样当儿子使么?

就说东西南北四个,那个敢不孝敬他?

石南则在心里想,这一回世子爷和哥几个可是遭罪了,那倭贼忒地凶残,竟让世子爷和大哥二哥都受了伤……有机会定然要瞧瞧这些倭贼究竟是个什么凶恶之状,多杀几个给世子爷和两位哥哥报仇。

这师徒俩都明白过来了,曾经历过梦境的郦静航自然也清楚。

梦里,这一出也是有的,只不过并没有赶上跟莫家人一道来。

“请莫老爷他们在前院花厅喝茶。再请三位大夫到主院来罢。”

自打他醒来之后,除了他刻意改变的事外,梦境里的几乎全都变为了现实。

所以他这个肾经受损之症,也定然跟梦里一般,到他临终之时也没能调理好。

虽明知无用,但也是铁大姑他们一番拳拳关切,郦静航也就任三位大夫依次诊脉了。

三位大夫都是专精某科,辨脉之术未必及得让许太医,也都是两把刷子的,很快便得出了同许太医类似的结论。

肾经受外力损伤,淤结不通,因此哪怕如今外伤都已经痊愈,亦不影响小侯爷娶妇享鱼水之乐,但要想有子嗣,的确是极为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