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九千岁(121)
在庆和宫其他地方游走,她必须小心翼翼,可在紫来阁,却无需谨慎。
只因这处不知暗中布了多少暗卫,但凡行差踏错,便会有人直接出面制止。
一层阁楼的厅门紧闭着。
这也意味着萧野和迟远都不在。
不过她知道,只要不出任务,萧野每晚都会回来。
她便想在此处等他。
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站了一会,不敌秋寒,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
花芜双手负在背后,随意地走动了一下,凭空问了句,“我可以进去等他吗?”
无人应答。
她便壮着胆子,将手靠在格扇门上,微一用力。
无人阻止。
那就是,可以。
花芜加大了步伐迈了进去,第一次单独来到书房,比起之前被召见,多了几分忐忑和新奇。
她左看看右看看,只是一直将双手背在身后,坚决不动这里头的一点东西。
不动就不会犯错吧,她心想。
来到那张偌大的黄花梨大书案前,花芜顿了一下,前后绕着,竟在书案下方的抽屉里,看到一角绢丝。
只这么一小角,便透着无限风情。
嘿!女人用的东西?
——
萧野:已为你开通权限。
第77章 同去建州
不过这绢丝颇有几分眼熟。
花芜没有动手,眼睛凑上去仔细地瞧,这织线,这密度……
不是司衣局的东西。
肚兜?
噢!是那个女人啊。
花芜心里砸吧了下。
那一半证据果然是被萧野留了下来。
这么想过后……
心里忽地划过一道闪电般的裂痕。
萧野把这一半关键证据留下来了。
所以!
会不会当年,南斗山的案子也被隐藏了关键证据?
花芜想起顶楼那卷所存不足万字的卷宗。
寥寥数笔,便囊括了所有?
不!
那一定不是全部的真相!
当年的案子由玉翎卫主办,而后上达帝王,由皇帝直接审理审判。
这其中会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
是玉翎卫擅作主张,还是……
根本就是权力顶端的那个人的最终授意?
当年的玉翎卫掌印乃是陪着皇帝长大的岑公公,是皇帝最信任之人,最不缺的就是忠心。
帝王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考验玉翎卫掌印一职,但凡他对这个职位上的人有一丝一毫的摇摆不定,那都是犯了帝王之大忌。
就算是当年的岑掌印为权为利陷害忠良,也不可能会蒙蔽当朝帝王。
岑掌印的所作所为决计和萧野的私藏不同。
故而,庆平十七年的事件,恐怕十有八九就是皇帝本人的意思。
否则,当年帝王的盛怒如何而来?
他为什么那么生气?以致于要迁怒那么多人?
她又想起了薛氏兄弟在排新戏时说过的话,“真真假假、是是非非,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真,特别是官家办的大案,百姓往往难以得见全貌。”
“街头巷口的那些个听着夸张不实的版本,说不定啊,其中就有一个是真相,至少是真真正正地接近真相。”
花芜心中翻起巨浪。
火田县的河堤案表面是河堤冲毁,修筑河堤银两贪墨。
而实际呢?
是东宫敛财以及皇权之间的较量。
甚至或许和争储有关。
那么父亲的案子呢?
花芜确信,父亲不可能去贪那银两,所以这个案子背后隐藏的真相是什么?
皇帝为何突然要放弃忠臣南斗山?
从浅层来看,这件案子过后,因涉案人数之广,使得朝中人才空虚,更是人人自危。
皇帝也因此心力交瘁,被臣子拱着立了太子。
如此来看,太子是事件背后的既得利益者。
既是太子,亦是太子生母谭皇后。
假设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真的是太子和皇后一派的人,那么他们的手段是什么?
太子的人,是如何做到令皇帝下定决心铲除一派近臣,而致使大渝朝廷元气大伤的?
他们制造的事端必定是触及了皇帝最不可逆的那片龙鳞。
要弄清这个,她便需要知道皇帝的那片最不可逆的鳞是什么?
花芜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这普天之下,竟还有人敢于妄测皇帝的弱点?
萧野!
花芜一下就想到了这位大渝第一权臣身上。
身为皇帝最信任的权臣,萧野一定知道皇帝的弱点。
可是。
为什么呢?
花芜因此而想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既然如此,萧野为什么要为太子掩盖那件事?
说不通啊!
且不论萧野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就单看如今局势,太子的东宫之位……
不稳呐!
那时的她初出茅庐,被萧野的一套说辞哄得一惊一乍。
可如今细想,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虽无破绽,可萧野本身的作为便是漏洞百出。
玉翎卫从不选边站。
再说,皇帝正值春秋盛年,东宫易主亦非不可能之事,萧野为何要急于帮助太子隐瞒不利信息?
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为了河堤修复的后续事宜吗?
不对!
不可能这么简单。
若是太子因此被废,自然有的是能人会接手这件事,并将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所以,萧野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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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芜本就睡眠不足。
此刻分析起这些,一面兴奋激动,一面疲惫不堪。
无论是脑中还是身体,都是一番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