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九千岁(185)
“还有!谁跟你穿同一条裤子了?!”
王冬很受伤。
花芜也很难受。
昨夜她算是睡得早的,现下和王冬斗了嘴回到独舍,仍然精神抖擞。
脑子里渐渐又浮起了萧野的影子。
按理说,自打回了京都,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那么,留香被侯爷夫人接回府的事,萧野究竟知不知晓?
辗转反侧,睡不着又起不来,连朝食都错过了。
到了晌午,王冬来拍她的门。
三长两短的叩击声惹得她又一阵心烦。
“花芜,吃了没?”
不问还好,问了便听得肚子一片闹腾。
“做什么?”
“客来香,去不去?”
“去!”
花芜今日特别需要一点热闹,来冲淡过浓的思虑。
去了客来香,吃了好吃的,又跟薛氏兄弟讨论了剧本,最后还去长盛赌坊试了手气。
自然和萧野昨日带她去的地方不同,她和王冬去的乃是萧野和杨万里口中的“地下”。
这里人多热闹,声音又杂,虽然已是中秋,可里头的汗酸味儿、隔夜的酒味儿、赌妓的香粉味儿混杂在一起。
这些原本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如今在花芜眼中全都不是事儿。
她撒开了玩儿,跟着里头的人大声吆喝,没一会儿便输掉了五十两银子。
王冬在一旁看得皱眉,之前拿十两银子请客都要精打细算的人,如今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输掉了五十两,难道能不心疼?
别说穷如花芜了,就是他也觉得肉疼。
王冬想起早上花芜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模样,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五十两的银票。
下决定的时候有过一瞬的犹豫,可拿出来之后便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拿着吧。”
花芜扫了一眼,没接,心中仍有感动,“不必了,这钱我输得开心。”
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如今输了钱,她反而心情舒畅。
况且,如今她有钱了。
花流没了,她的俸银全数留着自己花,还有萧野给的那些,足够她挥霍大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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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赌场出来的时候,天已擦黑。
后半场,王冬摸出了门道,既然花芜手臭,那他就反着来,花芜买大,他买小,花芜押小他押大。
好家伙!屡试不爽!
两人到离开的时候,合计起来,竟还足足赚了二十两银子。
两人拣了家人不多的食肆吃了云林鹅和芙蓉豆腐。
云林鹅是这家食肆的招牌菜,鹅洗净后,用盐擦其腹内,又塞一葱,再用蜜拌酒涂满鹅身,蒸煮之时,用竹箸架起,不使鹅身近水,用山茅为柴,缓缓烧尽。
起锅时,鹅烂如泥,蜜酒飘香。
芙蓉豆腐则是用腐脑在鸡汤中滚过,上头加了紫菜和虾仁,滋味极鲜。
花芜吃着这两样美味,暗自猜测着永定侯府内的家宴是否也已开席。
“花芜,这云林鹅名满京都,却是比你带回来的烧鹅要差些。”王冬小声道。
“那日我偷师了,等不忙的时候可以试着做看看。”
“真的!?”王冬两只眼睛都亮了。
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虽然花芜今日玩得“疯”,可他就是能察觉出他心里有事儿,心不在焉。
而此刻,花芜眼前浮现的是那一夜,学完烧鹅的做法后,她和萧野大咧咧地走在街道上,大大方方地牵着手,晃呀晃的。
大渝京都华灯初上,两人买了一斤糖炒板栗捧在手里,便去客来香给薛氏兄弟捧场。
这半天下来,两人把能玩的都玩遍了。
回到庆和宫,花芜回了独舍,根本就睡不着,耳朵旁似乎还响着赌坊里摇骰子和人群的呐喊声。
她睁着眼睛,看到窗下的竹椅子似乎有被人挪动过的痕迹。
自她回来,那对竹椅一直可都收得整整齐齐,如今却是八字摆开,像极了一双窥探的眼睛。
难道有人来过了?
花芜先是摸了摸床榻里头装着京都三座豪宅的木匣子。
没被动过。
那是怎么回事?
萧野回来了?
花芜翻身而起,郁闷地吐了口气,摸着往紫来阁的方向去。
没进去,只是远远地在外头看着。
阁楼没亮灯。
萧野没回来。
果真如他所说,要在侯府宿一晚上。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知道留香也在侯府,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正悻悻地要转身,却远远晃见紫来阁的院门外走出一道婀娜纤瘦的人影。
是个女人。
还是个熟悉的女人。
留香。
手里提着个食盒,从紫来阁外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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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舍的床榻上,她翻来覆去的烙饼,脑海中过了许多事情,很难阖得上眼。
萧野不是说要在永定侯府宿一晚么?
那么,被接出宫来的留香为何又会出现在紫来阁?
脑袋里一团乱麻。
到后来也不知是怎么闭上眼的。
第二日醒来,迷迷糊糊中,看到窗下那八字摆开的竹椅上,坐着一个人影,正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花芜心里“哼”了一声。
背过身去不理他。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简直叫人怀疑她方才所见究竟是不是幻觉。
背后的薄被忽地被人撩开,一股微凉的气息钻了进来,没有多余的动作,僵持了半晌后,身后的那堵暗影才慢慢有了温度。
花芜能够感受到一缕缕熟悉的鼻息,正轻而缓地喷在她脑后。
“忙了一夜,桂月宫的内鬼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