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快新】慢寻天荒(13)

刷完门禁卡推开门的瞬间，他下意识地要去一旁的架子上摸口罩。但出于某种奇异的心理，他抽了抽鼻子，却没闻到任何让他不适的气味。

反倒是迎面扑来一股炒饭的香气。

他的胃非常配合地叫了一声。

工藤新一换上了干净的白色家居服，头发还有点湿，有几缕顺服地贴在额头和侧脸上。

那人原本窝在沙发里看手机，听到门开的动静也并没打算抬头，却在听到“咕”的一声后朝他看了一眼。

黑羽快斗站在门口，装模作样地在架子上翻口罩。

他本来以为那人会对他的胃冷嘲热讽两句，或者不咸不淡地问一句“怎么现在才回来”，等了半天却没听到任何声音。于是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发现工藤新一已经若无其事地重新看起了手机。

好吧，果然不能对前男友抱太大期待。

“你养的那只猫呢？”他开了个话头。

工藤新一头也不抬：“跑了。”

黑羽快斗：“？”

“前两天打算给它洗个澡，它不愿意，就跑了。”

工藤新一没说出来的是，小猫跑之前还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三道善意的抓痕。

黑羽快斗眨了眨眼，好像明白屋里的猫味为什么快没了。

看来流浪猫还是不好养。

他对这个事实感到挺痛快，这样一来他也不用像个在家都要防狗仔偷拍的知名影星似的天天戴口罩了。

其实他养宠物的境遇和工藤新一莫名有些相似。

那个挂在房间一角的鸟笼基本就是个摆设，因为他从来没把那扇小门关上。这些生命生来就该拥抱自由，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保护的名义去施加束缚。

所以他有时会看见鹦鹉在笼子里喝水觅食，有时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小家伙的影子。

这样说来，他好像也有三天没看见自己家的鸟了。

工藤新一关了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茶几上的剩饭是给你留的。”

黑羽快斗看了一眼那个还冒着热气的碗，估摸着里面装的是十分钟前才用新鲜食材炒出来的新鲜剩饭。

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那你呢？”

“我在食堂吃的。”

“哦。”

黑羽快斗看着工藤新一的背影，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

“哎，你说——”

工藤新一推卧室门的动作停在一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黑羽快斗的下文。

他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对上黑羽快斗似笑非笑的眼睛。那人斜靠在大门边，修长的手指像转轴一样转着刚被翻出来的黑色口罩。

“——有没有可能，你的猫把我的鸟吃了？”

工藤新一眨了一下眼睛。

还真有可能。

他只能尽可能确保自己和黑羽快斗在家时那只猫不会乱跑，但如果两个人刚好在同一时间出去训练了呢？

黑羽快斗捕捉到了工藤新一表情中的微妙变化。

“到处乱窜的流浪猫那么多，就算是，也不见得是被这一只吃的。”工藤新一转过头，“况且你那只大麻雀过几天可能就回来了。”

“那万一呢？”

黑羽快斗朝他走过来。

“万一被吃了，而且就是你家的猫干的呢？”

脚步声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停下。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他搭在门把上的手下意识地握得紧了些。

很多年前，他也听到过类似的问题，也是类似的语气——

“名侦探，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

他试了试固定两人的绑带的松紧度，偏过头说：“没问题，可以跳了。”

那人从身后抱紧他，话音里带着笑意：“那万一呢？”

他皱了皱眉。

身边不知道有多少架直升机正在朝他们逼近，无数个狙击枪的红心也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在这种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在和他开玩笑。

对方忽略了他的烦躁，不疾不徐地说：“万一你判断错了呢？”

扑克脸的从容和自负几乎要漫进空气里。

他认命般地呼出一口气：“万一错了，我赔你一副滑翔翼，可以吧？”

反正死不了。他这样想着。

远处传来了枪响，每一发都是催命的讯号。

怪盗缠在他腰间的手臂猝然收紧，他们纵身跃入悬崖。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那人几乎是埋在他的耳边说——

“把你赔给我就够了。”

工藤新一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心跳加速，视野模糊，全身的血液和激素都在往头顶涌去，狂风在他耳边咆哮。

他猝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站在卧室门口，握着门把的手里冒出了汗。

这是有着暖橙色落地灯光的房子，不是那随时可能失控而坠落谷底的万丈悬崖。

黑羽快斗还站在他身后，等着他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他用两秒钟的时间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心跳。

“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好好向你道歉。如果你觉得我不够尊重生命，我也可以给它立块碑。”

不知为什么，工藤新一是在很认真地说这些，而这也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但最后一句莫名有些喜感。

“你打算在碑上写什么？”黑羽快斗有些好奇地说。

工藤新一：“……”

他们现在讨论这个话题，就像是在为一个跑出去玩了两三天没回来的调皮孩子商量后事一样。

“你有完没完？”

“好吧，那换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你打算怎么道歉？”黑羽快斗说着顿了一下，“口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