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快新】慢寻天荒(172)
他经常这样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有时候会抽烟。必要时候他会在降谷开口之前制止一场即将爆发的争吵，听完最高意志的吩咐之后，给通讯员一个眼神，后者就会立即结束这场不愉快的通话。
必要的时候，他也会问，要不要去喝一杯威士忌。
毕竟这是他们为数不多能自己做决定的事情，其他时候，放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只有服从。
“对不起，先生。”赤井秀一开口，“现在恐怕不是关停的时机。”
“塔的体系非常庞大，彻底关停全总部的系统至少需要10分钟。如果现在都不算好时机，你们觉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赤井秀一看向显示倒计时的蓝屏：“再给他们3分钟。”
对面冷笑一声，像是终于透支了耐心：“我没有在和你们商量。”
降谷零想要开口说话，赤井秀一抬手打断他。紫灰色的眸子望过来时怒气正盛，但赤井只是很轻地摇了摇头。
“东京塔总部总指挥官降谷零，副总指挥官赤井秀一，”塔的最高意志一字一句道，“现在关停总部所有系统，执行命令。”
最后几个字像是点燃引信的最后一星火花。副总指挥官还在衡量事情是否有回旋的余地，但接下来的事发生得很突然，在他想到对策之前，一切终于变得一发不可收。
“我做不到。”降谷零说。
指挥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塔的最高意志似乎都怔愣一瞬。
“你说什么？”
“对不起，先生。我做不到。”降谷零的声音不算大，语气却很坚决，“我做不到亲手杀掉那些孩子，他们都是我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部下。我相信他们能活着出来，也相信他们能成功解除爆破程序，让系统恢复正常。”
“降谷。”
“我会让所有人在倒计时结束之前撤离到安全区。”降谷说着取下制服上的肩章，轻轻放在桌面上，“东京塔总部总指挥官降谷零，会和被困的所有部下，和塔，共存亡。”
对面好一会儿没有传来声音，诡异的寂静逐渐发酵。赤井秀一朝身侧看去，通讯员会意，立即切断了通讯线路，电流作响的声音戛然而止。
冻结的空气开始流动，所有人的视线依然聚焦在总指挥官身上。
降谷零忽然深吸一口气。他一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把金色刘海梳向脑后，自言自语般地说：“系统和塔都是人造出来的，我们可以花上十年的时间再造一个。没了系统照样能训练，不是吗？”
技术员们没人敢应答，大家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他们的专业角度来说，系统当然不只是一个战事训练工具，它还承担了整个总部的安防、收支、人事、物资等全领域的调度和管理。
但此刻几乎没人去考虑系统的重要性，以及即将被毁灭的塔里存放着多少来不及转移的绝密档案和前瞻性的特殊能力者研究材料。这一刻，他们只是突然意识到，总指挥官已经代表所有人，和塔未曾谋面的最高指挥官彻底决裂。
随后有人不轻不重地笑了声。
降谷没有看身边的人，嘴角却也微微上扬：“虽然你每次都拦着我，但你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赤井秀一似乎正要说话，指挥室的门忽然开了。这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众训练官从门外依次走进来，军靴在地面上踏出清脆回响，原本安静的指挥室很快被嘈杂填满。
最后一位训练官走进来时，指挥室里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那人进来时顺手关上门，然后落锁。
降谷零直起身，和赤井秀一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些人都是总部的老面孔，和两位总指挥官共同组成总部指挥处这个核心机构。通常，所有人都聚齐的情况只发生在与S级任务相关的重要场合，且召集所有训练官的指令会由总指挥官统一发出。
但今天，他们显然是不请自来。
“是「那位先生」让你们来的？”降谷零沉声说。
站在最前面的训练官微微颔首：“我们服从的是塔的最高意志，还请您原谅我们的失礼。”
降谷零冷笑：“看来他早就预料到我会违抗指令了。”
“抱歉，总指挥官。”那人行了一个端正的军礼。接着，他把手按在腰侧的配枪上，其他训练官也纷纷效仿这个动作。
“请您立即关停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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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不久前做过的一个梦。
梦里的他对着莹亮的计算机屏幕，正在进行一场推理。接着有人叫了他一声，他转过头，看见黑羽快斗站在那里。
不知是不是光线太暗的原因，他忽然有些看不清那双眼睛。原本倒映着天空与海洋的地方变得像深夜的湖泊，墨一般的湖面上泛着及其稀薄的、冰白色的雾气，竟显得有几分陌生。
“新一，对不起。”黑羽快斗说，“为我对你造成的所有伤害。”
工藤新一想说些什么，却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知道这样说很混蛋，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所以还是自私地想要说给你听，毕竟我总觉得，未来的很多年里我都见不到你了。”那人继续，“无论我对你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那都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我只是——”
黑羽快斗的话音有些颤抖：“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最后的尾音像是沁满了水，晕染在了逐渐模糊不清的梦境里。
工藤新一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他记得自己也有一段近乎失控的时期，那时候他常感到乏力，大脑活跃程度明显下降，导致案件推理也有时出现纰漏。他开始厌倦交流，排斥热闹场合，整天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意识分明是清醒的，他却总是什么都不想做，偶尔抬起双手，发现它们竟一直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