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快新】慢寻天荒(178)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抵达的是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地方，一个无法从操作台上定位到的地方。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向来并肩作战的人在一个本是虚无的幻境里厮杀。

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指挥室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雷达图上，一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红点开始朝中心位置靠近，其他几面监控屏上出现了陌生机组和不明编制的士兵。

小泉红子率先走出指挥室，从走廊的窗户向外看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在塔的上空，十余架战机如黑影般盘旋着，而仍在清点的战场上，数不清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阵列进入塔的领域，他们身着的服装与塔里军人的常规衣着有所差别，是一种更加整肃严谨的制式。

“是塔的秘密维护部队——”小泉红子低声说。

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一时间疑问声此起彼伏。但比起疑问，人们微弱的声音里承载更多的则是不安和恐慌。

赤井秀一靠在门边：“他们是最高意志培养的死士。”

“看来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放弃关停系统的。”降谷零从指挥室走出来，看着如潮水般朝指挥处大楼涌来的士兵，眼底涌动着晦暗不明的光。

塔的防御系统早在不久前战斗爆发的前夕崩溃，此刻发动机的轰鸣响彻总部，如同惊雷落在这方惨败的军事驻地上。猎猎风声里，大地都在震颤，秘密维护部队的士兵们以极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他们的目标正是指挥处大楼。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总指挥官身上。

青灰色的天光从窗外落进来，笼住这个承载了太多重量的单薄身影，恍然间变得模糊不清。

“所有人，立即撤退。”降谷零用下达命令的口吻沉声说着，转身看向身后的通讯员，“通知现在尚在总部的所有人，现在赶去北部避难所还来得及。”

人们似乎想对此说些什么，却都欲言又止。通讯员面色凝重地应了声“是”，随后转身进了指挥室。

“你想一个人留下来？”

降谷零转过头，看见赤井秀一那双没有波澜的绿眼睛。

他真不喜欢这双眼睛。降谷零微微眯起眼，好像这样就能过滤掉一些会让人陷进去的成分。

“我倒是想让你带着所有人走，顺便把里面地上躺着的那群都扛出去——如果你能听得进去的话。”

赤井秀一忽然笑了。

当然不是什么开怀大笑，但这样的笑出现在这个男人脸上，已经足以说明这一刻——仅仅是这一刻——他的心情很好。总指挥官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们站在塔的末日面前，一个无处不在的炸弹即将在7分钟后爆炸，最高意志已经开始丧心病狂地反扑，但赤井的模样像极了在说，哦，末日啊，有点意思。

久违地，降谷零有点想打人，但理智告诉他身边还围着一群直勾勾盯着他们俩的下属，现在是所有人都必须撤退的最后关头。

第一批到达的秘密维护部队已经进入了大楼，站在走廊上的所有特殊能力者几乎都感受到了那武装部队迅速上行的动静。

赤井秀一就在这时，当着众人的面扯下了制服上的肩章。

“我给过你机会，副总指挥官。”降谷零微微抬眼，带着点挑衅，“你现在是我的同谋了。”

他的同谋毫不犹豫地回答：“乐意之至。”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两位总指挥官想做什么。

他们要所有人先行离开，转移到安全地带，他们两人则单独留下守住指挥处，这个操控整个塔的系统的核心领域。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不允许系统被关闭。如果那一刻最终来临，他们会和仍被困在系统里的所有人，和这座由黑白灰三种色调构筑的东京塔总部同归于尽。

在最终的毁灭到来之前，他们仍旧怀抱希望。

那正是他们反抗的力量。

走廊尽头出现了人影。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朝众人所在的位置汹汹而来，带着极具压迫感的架势。全世界都进入了倒计时。

两位总指挥官站在人群前方，正面迎接那些淬满了精神力的枪口。闪着寒光的特质武器蠢蠢欲动，这将是一场格外艰难、格外惨烈的战斗。

“怎么还不走？”降谷零没有看身后的下属，语气冷了几分，“听不懂命令？”

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不走”，随后犹如多米诺骨牌倒塌带来的连锁反应般，这个简短的词句顷刻间在这方天地间沸腾。

降谷零一愣，倏地回头。

在他身后，白马探摸着手腕，俨然一副准备作战的架势。近前的服部平次严肃地看向降谷零：“如果不是工藤和黑羽，我们都得死在系统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能让他们活着回来。”靠在他身边的远山和叶眼里写满了笃定，而在他们身后，其他人也情绪高涨，眼底都映着决一死战的光。

总指挥官已经没有余力去掩饰眼底的错愕，就连赤井秀一的脸色也有了些微变化。

这是他们不曾设想过的场景。最后的这7分钟，似乎本不必让这么多人为此赌上信仰和性命，只是为这从绝望里诞生的、无妄的希望。

一道红光在前方炸开，产生的气浪让所有人都险些后退一步。人们定睛看去，只见小泉红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最前方，强烈的红光勾勒出她纤瘦的轮廓，逆光看去，她像是刚刚自烈焰走出来，仿佛周身仍在燃烧。

“他们手里拿的都不是普通武器，精神力罩挡不住那些子弹，所以不要试图防御。”黑暗向导的声音被气浪余韵带至众人耳畔，“都把精神力使出来，和他们的攻击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