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快新】慢寻天荒(31)

那把刀差一点就刺穿了男人的喉咙，却再也没法前进一寸。

女人回过头看见努力拉住她的工藤新一，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错愕，然后是愤怒，痛苦，恍然大悟，最后转变为绝望。

她跪倒在地上痛哭，像是迎来了末日。

工藤新一就这样看着站在女人身边的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场惊悚血腥题材的电影，或是一个简单而又潦草的视频录像。

他看见自己凝重的，却又不知道正在看向哪里的眼睛。

他知道视频里的自己正在盼雨停。

盼茹毛饮血的混乱回归人类文明的秩序。

盼所有人都能安然无恙，盼所有人都还能像他一样，还能心怀期待地奔赴一个家的方向。

他期盼着漆黑一片的大屏上重新滚动起航班起飞的信息。

因为他知道，黑羽快斗还在等他。

他觉得视频的播放速度太慢，终于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去滑动进度条，但往前赶时却黑了屏。他来回拉那个小小的圆点，始终看不到任何画面。

于是他干脆把进度条拖到了最后，想要结束这场荒诞的梦境。

但视频的最后几秒钟却有了彩色的画面。

不是预想中的顺利返航，没有期待中的久别重逢。他看到的是17岁那年的景象，黑衣组织被一锅端之前的某天晚上。

画面中的他还是江户川柯南的模样，而黑羽快斗穿着怪盗基德的装束站在天台边，似乎正打算往外面跳。

“等等，基德！”视频里的江户川喊道。

怪盗转过身。逆着光的身影有着清冷的轮廓，他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却觉得对方一定在笑。

“怎么了，名侦探？”那人一只手还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捏住了帽檐，像是在准备一个临别礼。

“虽然我们已经暂时达成合作关系，但由于你始终对我们有所隐瞒，我们还是有必要采取措施来确保你不会破坏计划。”小学生侦探的眼镜片反射着明晃晃的月光，语气是例行公事的冷淡。

怪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判决。

“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江户川说。

这个要求其实有些过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

他就算趴在指挥室里一刻不停地盯着所有大屏幕，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看到刚好出现在屏幕中央的怪盗基德。更何况，尽管计划已经非常周密，在具体执行任务的时候也需要执行者根据情况灵活变通。

世界上没有那么绝对的事情。

但是他听见怪盗轻笑一声。雪白的披风在月色下扬起海浪一般优雅沉静的弧度。

那人并起食指和中指，隔着白色手套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点了两下，然后把手掌按在心口的位置，朝他微微倾了倾身。

那是一个绅士的鞠躬礼，和以往魔术表演结束时的谢幕礼不太相同。怪盗没有把帽子摘下来托在手心上，只是用一个极小的倾身幅度，完成了一个不算标准但足够真诚的仪式。

优雅的月色化作虚空中的雪，落在那人身上就成了诗。

怪盗说：“遵命，我的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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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已经被汗浸湿了。

还没完全清醒，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掀开被子引凉气。但这个动作惊到了窝在他怀里睡觉的十四，小家伙瞬间把眼睛睁成两个蓝色的铜铃，抻直脖子警惕地看着他。

他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把贴在脸上的发丝往原来的位置拨了拨，然后用另一只手揉十四的后颈。

小家伙尝到甜头，没过几秒就舒服地眯起眼睛，重新缩回脖子睡过去了。

工藤新一翻身下床，打算找身干净的换洗衣服去洗个澡。

这几天没有训练，难得清闲。凡是不用训练的日子里，没人还会穿上那身军绿色的制服到处晃。

工藤新一打开衣柜翻了翻，发现仅有的一两套休闲装都已经被换洗了。

他的目光十分不情愿地落到已经三天没穿的制服上。

刚拿起那件有金色肩章的白衬衫，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推门走了出去。

黑羽快斗应该是早起晨练之后刚回来不久。工藤新一刚走出卧室，就看见黑羽快斗用毛巾擦着头从浴室出来，浑身还带着洗澡沾上的热气。

阳台上的洗衣机正在尽职尽责地工作着，机器转动的声响隔着一道玻璃门传入室内，不算太吵。

他轻飘飘地看了黑羽快斗一眼，然后看向浴室门口的小长凳。

不出所料，上面是空的。

小凳子是工藤新一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摆在那里的。每次洗澡之前他都会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门口的凳子上，洗完之后会把第二天还要继续穿的带回卧室去，想攒两套之后一起换洗的就被暂时摞在那里。

有时候他想事情过于专注，可能就会忘记把第二天还要穿的衣服带回卧室，第二天早上爬起来没在卧室找到衣服就直接去浴室门口拿，除了需要多走两步之外倒也没别的。

但自从黑羽快斗搬进来以后，一个人住的方便之处就被扼杀掉了。

因为黑羽快斗总会默认他留在凳子上的衣服是要换洗的。所以有好几次在工藤新一反应过来之前，黑羽快斗已经把两人的衣服一起丢到了洗衣机里洗，导致工藤新一被迫翻出另一套干净衣服穿。

很显然，今天又是这种情况。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的起床气要窜起来了。

之前那几次都没被他放在心上，因为他的衣柜里还有能穿的干净便装，他也觉得这种小事对他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