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快新】慢寻天荒(54)

“秀，降谷先生，你们听到了么？”

手机对面安静得可怕。

尽管朱蒂看不见，但她想象着那两个人几乎要把手机给吃了的阴鸷表情，还是不由得漏出了几声缓解紧张的尬笑。

打得正欢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避免了一场违规处罚，而结束通话后的两个指挥官也挑着眉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你信不信”的疑惑。

宫野志保很早就向他们反映过这两人对于换室友这件事的执念，拍板否决调换申请的其实也是两位直属指挥官。

所以在他们的概念里，这两个人的矛盾根深蒂固，还需要花大力度好好磨合一下。

不是打架，交流感情。

如果这是真的，两位指挥官大概还会送个评语——

进步不小，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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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住处的时候，衣服是不同程度的脏。

黑羽快斗把制服外套搭在肩头，衬衫还被汗水粘在皮肤上，从头到脚挂着灰。工藤新一的白卫衣东一块灰西一块泥，修身长裤也有些发皱。

后者相对好些。除了衣服变得灰溜溜以外，整个人很干净，没被汗水污染过。

工藤新一先一步进了房门。

他没像以往那样弯腰去脱鞋，而是直接用双脚相互借力蹭掉了运动鞋。把脚伸进拖鞋里的时候，他把黑羽快斗的拖鞋朝身后一踢，于是那双鞋歪歪扭扭地停在了后面那人的军靴面前。

黑羽快斗似乎想笑，或是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但开口的时候扯到了嘴角带着点破皮的一小块淤青。轻微刺痛导致他微微皱了皱眉，没发出来的声音被默默咽了回去。

工藤新一用余光扫了一眼这人的反应，径直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手臂上搭着一套干净衣服，随后依旧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

如果言语不能很好地表达所思所想，用实打实的行动来代替贫瘠的话语或许是种更好的选择。

也许有些人——知道他们20岁时在干什么的人——会把那称之为披着打架外衣的调情，但对工藤新一来说却更像是一种单纯的情绪宣泄，一种直截了当的交流方式：告诉对方“我生气了”，或是“你冒犯到我了”。

至于别的想法——

大概率是有的。

哪有人做事的动机纯粹到一句话能讲清，除非是小孩子。

小孩子做事才不计后果。打闹的原因简单到一顿饭、一颗糖、一个嘲讽意味的单词，打闹的结果往往惊天动地，覆水难收。

但是逆龄生长这种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在面对特殊的人，或是比较在意的事情的时候。

工藤新一试图为自己面对黑羽快斗时做出的非常规举动找些不那么令人难堪的理由，但无论怎么想都推导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论，反倒是想得血流上涌，好像整个人都被蒸腾在了雾中。

雾蒙蒙的水汽之后浮现出黑羽快斗递出去的那支玫瑰。

思绪中涌起沸腾的洪水，铺天盖地。

他呼出一口气，把水温调低了些。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被大洪水淹没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那抹刺眼的红色。但无论他怎样去回避那幅画面，那道鲜红始终紧紧地追逐着他的诺亚方舟。

工藤新一洗澡洗得心烦意乱。

打开浴室门往外走的时候，眼前突然飞速闪过一道棕色。工藤新一下意识地抬手格挡，随后看见十三落在了黑羽快斗的肩头。

那人坐在沙发上，原本双眼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此时因为一人一鸟的动静而转过头来。

工藤新一还没说话，黑羽快斗就用手戳了两下十三的喙：“你坏规矩了，快回房间去。”

十三张开嘴想抗议，但是思考表示抗议的词汇花了点时间，于是它保持着张嘴的姿势看着黑羽快斗。

看起来不太聪明。工藤新一想。

前两天去生活区的超市买食材时，他恰好碰上巧克力区的促销活动：买两块巧克力送一套瓷猪玩具。

他没多加思考——比如塔里的生活区竟然人性大发做了促销，比如为什么会堆积这么多一看就没用的猪——顺手拿了八块，提着四套模样奇形怪状的猪回了住处，然后把巧克力和猪一起塞给黑羽快斗。

后者看到巧克力的时候是雀跃的，拿到一堆瞪着眼睛的瓷猪时表情却有些扭曲。

好在这人有个对这些玩具很感兴趣的小跟班，小瓷猪就变成了十三遍地乱踢的消遣玩物。

当天晚上，工藤新一去黑羽快斗卧室里找书，进门就差点一脚踩在一只猪上。他蹲下身把东西捡起来，发现这只瓷猪断了一条腿。

“怎么把它的腿弄断了？”他抬起头看向扒在鸟笼上的十三，靠在床上看书的黑羽快斗也看了过来。

十三探头探脑地朝这边看了一眼，扑扇着翅膀飞到工藤新一面前，啄掉他手里那只瓷猪。

这只鹦鹉在一地的瓷猪里跳来跳去，成功把形态各异的玩具混在一起，然后把一只完好无损的猪衔起来，骄傲地放在工藤新一手心里。

“它没坏！你看，它腿还在！”

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用书挡住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至此，工藤新一给这人的大麻雀贴上了“不聪明”标签。

不聪明的十三似乎刚刚想出合适的抗议说辞，黑羽快斗却没给它说话的机会，伸手在它看起来有些笨拙的脑袋上揉了几下。

小家伙被揉得心满意足，于是顺从地飞回了黑羽快斗的卧室。

其实工藤新一并不介意十三飞到客厅。约法三章的内容对黑羽快斗来说更为重要，所以真正需要谨慎遵守的是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