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博世界里我暴富了(69)
“是的,父亲,我会处理好——”
安德烈深叹一口气,“不要管。”
霍尔猛然看向他,“父亲,放任他们,只会让更多人遭殃!”
安德烈浑浊的眼睛眯起,意味深长道:“孩子,我是为你好,哀涅托如今的猖狂,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授意呢?”
“联邦,早已成了一颗蛀空的苹果。”
老者缓缓吐出一口气。
“知道了。”
霍尔长睫盖住眼中的暴戾,黑色的衬衫遮住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修长的手指缓缓扣好纽扣。
和平、安定、职责……多么讽刺啊。
“听人说,你把药给停了?”安德烈淡淡问道。
“嗯。”
“想开就好……它只是一个工具,不要有那么多心理负担。”
老者说完,用力咳了起来,脸涨成猪肝色,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他却始终没有回头。
走出房门,外面下着湿热的雾雨,燥热、黏腻的水汽将单薄的衬衫浸湿。
终端响了。
“上校,Z逃走了。”
霍尔仰头看着灰败的天空,“嗯”了一声。
久藤市天空飘下绵绵雨,泥土与新芽的气息,在氤氲的水雾中交织。
踏在湿软的泥土上,宁静的树林里只回荡着鸟叫虫鸣,宋拾确认,哀涅托的人没有追上来。
长舒一口气,提起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主人,要不要休息一下。”
黑漆的眸子倒映着这片树林的苍翠,伽蓝放开头顶的帽兜,一头长发披散开来,一路延伸至脚踝——
这是他坚持留下的。
义肢店里,在宋拾的要求下,伽蓝从一个俊美无俦的圣子,变成……那男的。
蓝发被廉价的染发剂染得漆黑,黑色美瞳也取代原本纯粹天蓝的眼眸。
但这并不是宋拾想要的。
黑色,让原本神圣不可侵的圣子,多了层危险而又神秘的魅力。
目光触及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就连眉毛都是优美的。
她果断让老板再找出一张假面。
薄如蝉翼的一张皮,一接触皮肤,瞬间贴合五官的形状,塑造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而如此玄妙的易容道具,竟然只需要五百星币。
老板说,这是花小钱办大事,虽然她并没有支付任何星币。
思绪回笼,她蹙起眉,看向苍翠的深处,杂乱的脚步声和孩童的……呼救声?
不远处,一个粉嫩的小圆点在逐渐靠近,后面跟着一个疾驰的白色身影,一个宋拾并不陌生的白影。
“默默!镇长爷爷!救命!”
安妮很后悔,非常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听默默的话,紧跟着大部队。
可、可现在,她就要死了。
双腿像灌注铅了般沉重,喉咙冒出股血锈味,安妮急促而艰难呼吸着。
怎么办啊?再也见不到默默了……
“呜呜呜。”泪珠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落进她张开的口中,咸咸的,还有些苦涩。
跑着跑着,脚下一绊,重心不稳向前倒去,手掌擦着草地,磨过碎石,划开一道道伤口,粉裙子更是被泥土弄得脏破。
近在咫尺的沉重呼吸声,安妮心凉了半截。
“嘭嘭——”子弹击穿肉.体的声音,鸟兽散去。
身后的家伙轰然倒地,安妮闻到刺鼻的硝烟气,抬头,一张生有茧子的手掌落在眼前:
“你还好吗?”
女孩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视线被薄泪模糊,她揉了揉眼睛,将手搭上去,借力站起身。
女人唇间噙着柔和而亲切的笑意,身形单薄消瘦,但与她相握的、透着温暖那张手,又让安妮足够安心。
“谢谢您!您真是大好人!”女孩碧绿的眼珠亮着。
宋拾松开手,将弹空的枪塞回腰间,上前查看已经死亡的异种:
浑身漆白的人形兔,通体无毛,四肢修长,长着尖锐的獠牙。
她第一次碰见的异种,就是这个品种,曾经还特意查过,叫鲁德兔,由第一个发现它的人名字命名。
“安妮!安妮!!”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逼近。
“主人,我们该走了。”
安妮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
这声音该让安妮怎么形容呢,她从未听过如此动听优雅的嗓音,像暮鼓晨钟,敲散雾雨下的不安。
她期待地看去,看清后,垮下嘴。
反差巨大得犹如鸿沟,与声音相比,本人长得……不!安妮,你怎么能对别人的外貌品头论足呢?
默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斥责她。
“安妮!”又是一声急切的呼唤,安妮才反应过来,是默默的声音!
绿眼女孩激动地大喊:“默默!镇长爷爷!我在这里!”
“走吧。”宋拾与伽蓝对视一眼,正要抽身离去,女孩揪住了她的袖角。
“姐姐,你杀死了大兔子,我们必须感谢你!能来我们小镇做客吗?”
镇长爷爷说,如果别人帮助了你,就该拿出诚意来报答对方。
人声和脚步声逐渐逼近,翠绿深处隐约能看见绰绰约约的人影。
宋拾抽出袖角,摇头拒绝:“抱歉,我们还有事。”
话落间,一声清晰的咕噜声响起,她尴尬地撇开目光。
安妮却燃起了希望,她再接再厉,正中下怀:“今天是贝蒂婶婶掌勺,有又香又大烤羊腿还有热可可,姐姐哥哥,你们真不来吗?”
“这……”宋拾可耻地心动了。
伽蓝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无比体贴道:“主人,我也有些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吧。”
仿生人当然不会累,但这也恰好展示了他足够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