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莎选择绢绸糊扑克牌,倒不是因为它便宜,每张扑克牌都要手绘了,还在乎这一点儿成本?再说了,本来就是给贵族们玩乐用的,成本什么的本就无所谓。她用绢绸,是因为绢绸相对硬括,但又轻薄,而且平纹纹理也比别的丝布明显,这样玩的时候手感好。
像是西敏公爵手中这一副扑克牌,背面的蓝色绢绸还有黄色的菱形图案,这是印花工艺。紧密排布的菱纹非常规整,从这看不出每张牌的不同,不用担心被记牌,还能有很好的装饰效果。这也算是后世扑克牌背面的常用的图案之一了。
“所以,这也要怎么玩儿?”西敏公爵颇有兴致地问。
卢卡斯解释了一种玩法,并且说道:“只是口头解释,不太容易明白,玩上一局就什么都懂了,我就是这样学会的。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一种玩法,据说布鲁多宫廷流行多种玩法,有不同的趣味。啊,这种名叫‘联合战争’的玩法,最好是三个人一起。”
‘联合战争’就是‘斗地主’,只是在这个地主当家作主,采邑军事贵族也都是地主的时代,一个游戏名叫‘斗地主’,那还是太超过了。所以路易莎给取了一个‘联合战争’的名字,反正也确实是其他人联合起来打一个嘛。
西敏公爵也明白游戏就是这样,口头叙述干巴巴,好不好玩还是要玩过才知道。所以立刻让这间酒馆的侍者安排了一个小桌,又带上了另一个感兴趣的狐朋狗友,三人围坐在小桌旁,开始了游戏。
头一局是教学局,不算钱。从第二局开始就算钱了,不过对他们的身家来说,赌得不算大,大家都很放松。而就是这样一玩,大家都有了兴趣,不只是他们3人玩,其他还有人凑过来看他们玩,也觉得有趣。平常玩的掷骰子都不香了,现在只想自己上手玩一玩。
于是间歇就有人问卢卡斯:“卢卡斯,这纸牌从哪儿弄来的?”
“这一副是去布鲁多宫廷做使臣的朋友送的,据他所说,特鲁瓦有一些袖珍画家正专门做这个。”卢卡斯随口解回答道。
制作扑克牌,耗时最长、成本最高的部分,都在袖珍画家那儿了。所以在这个产业注定不大,引不起大人物在意,普通商人又无法和作为‘地头蛇’的袖珍画家竞争的情况下。被袖珍画家暂时掌控,这就很正常了。
尤其是那些做得比较大,有自己工作室,自己一个人能带几个学徒的袖珍画家。最近接单做扑克牌,真是订单不断!都需要提前预定了——因为是新商品,制作扑克牌可比替人画插画什么的挣得多!以至于有袖珍画家考虑,如果这种好光景能持续下去,就专做这个好了。
“这看起来不难,难道我们的袖珍画家不能做吗?”有人不想那么麻烦,还要等特鲁瓦来货。
“哦,有点儿麻烦,我请一个认识的袖珍画家看过,他们还不清楚这个‘纸张’是怎么制成的,才能这样。而且,纸张材质不同,对绘画也有影响,还得重新习惯呢——当然,如果您不在乎这些,哪怕磨薄一些木片,在写上数字字母、简单符号,也能玩儿。”对此,卢卡斯只是摊了摊手,无所谓地道。
这也算是扑克牌这种游戏必定会大行其道的原因之一吧,玩儿它不需要场地,这可比很多户外游戏方便。另外,不讲究精美漂亮、最佳体感,纸牌本身也不难获得,又不是非要有柔韧轻巧又精美漂亮的纸牌才能玩的。
“……听说,这种纸牌和纸牌游戏,都是巴尔扎克郡主发明的。”卢卡斯又说出了一个从使臣那儿听到的消息。这事儿不算是秘密,在布鲁多宫廷人尽皆知。不过西岱这边不知道,大家玩纸牌的时候顺便八卦一下,就值得一说了。
“居然是巴尔扎克郡主吗?我以为按照那些人说的那样,郡主是个冷漠绝情的女子,会格外古板呢!”西敏公爵觉得这挺有趣的,便搭了一句。
本来纪尧姆为了和路易莎订婚,弄出了不小的动静,这就让‘布鲁多的路易莎’在西岱成了不少人挂在嘴边的谈资。最近又眼看着纪尧姆要成为王太子了,连带着路易莎也更被议论——一个是未来的普通王子妃,一个是未来的王后,那引起的关注度肯定不一样啊!
“不,据我们的使臣所说,巴尔扎克郡主绝对不是古板的人。她是布鲁多宫廷年轻人的头领,非常能干外,游戏娱乐也是最精通的一个。据说她组织的游戏,还有大大小小的娱乐活动,就没有不成功的。所有人都说,她精通政务,也精通玩乐。”
“听起来,这像是个完美的继承人了……我是说,假如他是个男人的话。”西敏公爵啧啧赞叹:“那样的话,我肯定会结交他的,我就喜欢交这样有本事,又会玩乐的朋友。”
“不过,这就让人奇怪了,一个并不古板的女士,怎么那样冷漠无情呢——我可听说了,普法尔茨庆典上,她将泽布兰伯爵伤的不轻。”这就是半真半假了,纪尧姆哪里受伤?他确实被路易莎的拒绝弄得有些困扰,但就是困扰而已。
“或许这就是巴尔扎克郡主作为女继承人的严谨本性了,据说她在布鲁多宫廷也是非常谨慎的一个人。她公开的、毫不避讳地与年轻骑士同进同出,差遣他们。但一切仅止于所有人看得到的,非常光明正大。除此之外,她拒绝一切私情,据说有原本为她办事的骑士,就是因为表露了爱意,直接被她安排到了巴尔扎克伯爵麾下,然后又从巴尔扎克伯爵那儿调了新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