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王鹏高中毕业后,王厂长怕他被安排下乡,早早给他在别的厂安排了工作。因此,王鹏新婚被赶出去,心里并不慌,反正他有工作,又不是养不起媳妇,走就走呗,等过两年媳妇给他生个儿子,他妈看在孙子的面上,应该会原谅自己。
王鹏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跟杨玉清说的。
王鹏作为家里的老小,从小吃穿不愁,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属于月光族。比如发了工资,他能经常去饭店吃好吃的,他有门路去黑市花钱买东西,经常花的钱票不够,还得靠家里补贴。
家里把两人赶出来时,王鹏身上还剩八块五毛钱,他带着杨玉清在外面租了一间不错的房间,每月房租两块钱,可以按月付。
还剩六块五,够干啥的,王鹏厚着脸皮回家把自己的衣服被褥搬到出租屋,杨玉清也从娘家把她的衣物拿过来,两人开始稀里糊涂过日子。
杨玉清在家倒是也做家务,像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买菜买供应粮等,杨母经常指使女儿干,所以搬出来后,两人凭结婚证弄到属于自家的粮本,杨玉清像模像样攥紧丈夫一个月三十多的工资算计着过日子。
没办法,杨玉清没有工作,想多攒点钱才有安全感,于是花钱比较会算计,想把花剩的工资攒下来存钱。
可王鹏过不惯花钱紧张的日子,毕竟是他心甘情愿绝食也想娶的媳妇,一开始他倒是愿意上交工资,但他管不住自己想花钱的心,今天要钱买包大前门,明天要钱票请朋友吃饭。
杨玉清不想给,可是刚结婚,管太严她觉得不太好,于是慢慢把钱撒出去,到月底一分不剩,甚至王鹏还在外面跟朋友借钱花。
借钱是能借到,但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借钱是要换钱的。王鹏一个月三十多块的工资,下个月换钱还剩一二十块,更不够花,于是形成恶性循环,借了还,还了借,有时还不上就拖着。
期间,还有被借人找厂长媳妇要钱:“刘姨,王鹏上月借我五块钱还没还,要不您帮他还了呗。”
厂长媳妇黑着脸说:“王鹏他已经被我赶出门,他结婚了,是成年人,他借你钱,你找他还。你转告王鹏那些朋友,王鹏借钱,你们找他要,我是不会帮忙还钱的。”
有了厂长媳妇这句话,后来朋友们渐渐不愿再借给王鹏钱,王鹏不得不过起“拮据”的生活。
贫贱夫妻百事哀,小夫妻从蜜里调油渐渐开始吵架,王鹏跟杨玉清日子越过越衰。最先受不了的是王鹏,他都打算离婚了,杨玉清却怀了孕,这婚暂时就没法离。
王鹏借口媳妇怀孕,回家找亲妈要好处,“妈,我媳妇怀孕了,到时肯定给您生个大胖孙子,您要不原谅我们,让我们回来住吧。”
厂长媳妇嫌弃杨玉清是犯罪分子的女儿,哪里可能因为她怀孕就妥协。即便心疼小儿子在外面受罪,但还是板着脸表示:“王鹏,我告诉你,我不可能接受犯罪分子的女儿当儿媳妇,这辈子都不可能。这种人生的孩子我也不稀罕,更不可能让你们搬回来住。既然你当初选择了她,以后就不要回这个家!”
王鹏抱着希望来,满怀失望丧气离去,家里依旧不接受杨玉清,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玉清听说婆家人依旧不接受她,心中难免对婆家人起了怨恨之心,可她毫无办法,只能依旧依附王鹏过日子。
女人怀孕后脸上长斑,身材走形,杨玉清都经历了,关键是怀孕后的她脾气更加敏感,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发脾气,王鹏下班回来稍微晚点,杨玉清就会质问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王鹏越发不耐烦对待如今的妻子,不耐烦地解释:“遇到朋友聊了几句。”
杨玉清越发不饶人:“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王鹏不想再解释,摔门而去,可他现在除了租住的地方无处可去,只好在外面郁闷地转了几圈,继续回家睡觉。
杨玉清还是不放过王鹏,继续追问跟王鹏聊天的是男是女,王鹏被问得彻底没了耐心,气急之下推了杨玉清一下,让她直接摔在地上见了红,王鹏吓坏,赶紧送人去医院。不知什么原因,孩子最终没保住。
经历流产事件后,没有孩子做由头,王鹏提出离婚,杨玉清觉得这样的日子没盼头,同意离婚,但跟王鹏要六百块钱。
王鹏哪有钱给她,只能回家要。厂长媳妇为了小儿子的将来,同意给钱,但不愿意给六百,只答应给三百。
杨玉清拗不过王厂长家,又不想长时间拖着耽误自己再嫁,只能妥协要了三百块的离婚费。
再后来,杨玉清凭着好颜色,倒是再嫁给一个厂部主任,大她十来岁,是个鳏夫,前任媳妇生三胎时难产去世,因此杨玉清嫁过去便当后妈。杨玉清没养育过孩子,哪里知道当后妈的辛苦,孩子捣蛋,婆婆捣乱,没几个月便受不了再次以离婚收场。这次因为是她主动离婚,没有分到离婚钱。
再后来,杨玉清三嫁四嫁更加不如意。以色侍人,终归不长久。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倒是孙大勇那案子,因为牵连出不少人,挨个查证费了不少时间,进展较慢,耽搁不少时间才判下来。
几个月后,案件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