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月明(探案)(90)
有好几张都能行,只要抽到其中的一张,他就赢了。
她心里紧张得要命,嘴唇都有些干了。
“喝点水吧。”万灵安递给她一杯茶,景暄和咕嘟咕嘟一口灌了,继续打牌。
可奇怪的是,万灵安却像一直都没抽到。
难道风水轮流转了?
几圈下来,又轮到景暄和翻牌了,她深吸一口气,低头一瞅。
好家伙,天助我也,终于赢了!
她志得意满地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明亮。
“万大人,承让了!”
万灵安扶了扶额,“算了,说到做到,只是我的身份,到底有些不方便。”
“这可难不倒我,我会帮大人易容,到时候大人扮作我的书童便可了,绝对不会被人察觉的。我已经带好了工具箱,我们去偏厅化妆吧,一会儿就好。”
万灵安点点头,便随景暄和去了。
庄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挠了挠脑袋,问庄炎:“哥哥,你刚才为啥一直踢我啊,我明明就可以走牌胜利了啊。”
“我还不知道你?其实万大人早就抽到了自己要的牌,可是为了让景大人赢,一直没出罢了。你如果大大咧咧地赢了,岂不是辜负了大人的一番苦心?”
“真的吗?我不信!”庄阳露出疑惑的神情,自家大人一向公正,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偏袒别人,简直就是像老千一般。
他来到万灵安的座位,翻开了牌。
果然,万大人早就能赢了,只是一直不说而已,让景暄和最后赢了牌。
“还是哥哥高明啊!多谢你提醒我!”他比了个大拇指。
庄炎呵呵一笑,“要不怎么说我是哥哥呢?当然见多识广了。”
“大人难道真的喜欢景大人吗?景大人不是男子吗?”庄阳又发问了。
庄炎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傻子,景大人是女扮男装好吧?你还真以为咱们大人有龙阳之好呢。”顿了顿,又说:“喜欢不喜欢不知道,可是大人肯定是待她不同的。”
庄阳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如此说来,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
景暄和给万灵安穿了一身书童的衣服,又给他脸上涂黑,化妆后,果然成了一个貌不惊人的小书童。
万灵安似乎对自己的这身打扮感到很新奇,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做久了,换换身份也不错。
景暄和给自己也换了个装束,穿戴整齐后,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青衣书生。
他们一同来到了絮风诗社,迎接他们的是个小厮。
这小厮有些骄矜,听他们说明来意后,嗤笑了一声:“我们家公子的对联可是顺天府第一的,你这个穷酸书生,真的能对出来吗?”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有了万灵安做后盾,景暄和自信心已然爆棚。
小厮带他们来到了后院,院中挂着一绸缎,绸缎上写了一行字。
旁边还有许多书生也围在这里,皆是苦思冥想的样子。
景暄和定睛一看,上面写着: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景暄和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虫又是鱼,也太古怪了吧……又转头看看万灵安,却见他气定神闲,心中似是已经有了答案。
景暄和清了清嗓子,说:“小安,有思绪了吗?”
万灵安白了她一眼,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无语,他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景暄和赶忙举手,让小厮拿来笔墨纸砚。
万灵安的字龙飞凤舞,气象万千,让人啧啧称奇。
小厮拿过纸,说要去禀告主人,他口中的主人,自然是滕思延。
不一会儿,只见一锦衣公子匆匆下了楼梯,他的步伐很快,后面的小厮差点都跟不上。
滕思延朝景暄和拱手作了一揖,“敢问兄台姓甚名谁?”
“我叫景宣,景色的景,宣言的宣。”她给自己也编了一个名字。
“景兄,你这对子简直绝妙啊,我将这上联挂了三年也没人对出,如今终于有了答案。”
万灵安写的是:“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滕思延话锋一转,“只是我这里还有两个对子,不知景兄可否对出?”
景暄和摆摆手说:“对对子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我的书童都能完成,你尽管出题,如果我书童对不上了,我再上!”
狐假虎威这套可被她玩明白了。
滕思延负手道:“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万灵安不过思考了几秒,说:“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
“妙哉妙哉!”滕思延拍了两下巴掌,“还有最后一个。”
略微停顿了下,说:“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景暄和心想:太可怕了,一个更比一个难。
万灵安却很从容地说:“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滕思延眼中似乎泛出了亮光,“我一向自恃才高,没想到古人说的真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遇到了你们二位,才让我知道什么叫一叶障目了。”
万灵安谦虚道:“是我家主人教得好。”他望了景暄和一眼。
我家主人……
景暄和听到这个称呼,心里痒痒的,像被猫爪挠了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