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动罪名[追妻火葬场](10)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许满有没有在怪他?
有吧?不然她不会不回头。
他不禁开始自责,许满之所以会怀上孩子,遭受这样的罪,都是因为他。
是他害得许满不得不面临这样的抉择,是他让许满承受了这样的痛苦。
他就是那个应该被阎王带走的雄性畜生!
许满回一下头吧,哪怕一下,或许他就动摇了呢?
他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带走许满,不让她一个人去承受这罪果。
幕帘严丝合缝的挡住了手术室里的情景,看不到里面的一丁点动静。
骆亦迟靠在门框上,内心在挣扎。
他拿出手机,想缓解一下这种煎熬的心情。
手指无意识的点开通讯录,停在了池柠那一栏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找池柠,或许潜意识里,池柠才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像是做了某种很艰难的决定一样,骆亦迟拨通了池柠的电话。
接通的那一秒,他开门见山直接问:“池柠,如果我又做了错事,你能原谅我吗?”
池柠感觉骆亦迟莫名其妙的,开玩笑说:“多大的错事?草菅人命啦?”
骆亦迟一怔,没有回答。
池柠静静聆听骆亦迟的声音,半晌,没有听到回答,收敛起打趣的心思,沉思了会儿,认真说:“如果是违背原则的事,那我不能原谅。但如果事情还没发生,还有挽回的余地,你也尽力补救了,那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原谅的机会。”
骆亦迟:“好的,我知道了。”
池柠半是半是关心的继续说:“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在哪儿?告诉我,免得害叔叔阿姨他们担心……”
骆亦迟:“我就问问,你别乱猜,我什么都没做。”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池柠的话没错,在一切还能挽回的余地之前,他不能害一个无辜的女孩伤心。
像是注入了一剂定心剂,骆亦迟不再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转身去拧手术室的门,发现拧不开,便用力拍打,同时扯开嗓子朝里大喊:“许满!许满!”
说是敲,那动作用砸来形容也不为过。
举动引来一片喧哗,大家纷纷驻足观看,骆亦迟却管不了那么多,拽住上来让他保持安静的护士,说:“你快通知里面,许满不做手术了。”
“这上了手术台哪有下来的道理,里面说不定都开始了,你快去旁边等着吧。”
骆亦迟表情一僵,朝护士咆哮:“你不进去看看哪知道开没开始?”
护士脸黑了:“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要中断手术?告诉你,手术开始了就没法中断,好了,快出去,你再这样扰乱秩序我叫保安了。”
跟护士说不通,骆亦迟只好再次采取野蛮政策,一边拍手术室的门一边大喊:“许满!你给我从手术床上下来!许满你听到了吗?”
“许满!”
“许满!”
门后幕帘刷拉一声拉开,许满披着衣服站在门后,透过玻璃,怯怯的对上了骆亦迟着急的目光。
“别喊了,我都听到了。”
她终于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门打开,骆亦迟猛地抱住许满,把她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急切的问:“手术做了?”
许满摇头:“没有,我都躺好消完毒了,听到你拍门叫我,就又下来了。”
“孩子还在?”
“嗯,还在。”
骆亦迟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骆亦迟眼底闪过的欣慰,许满心中害怕和无助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忍不住问:“怎么忽然想通了?”
骆亦迟:“孩子是无辜的,做这个决定或许很难,但我还是想,我们一起,给他一个未来吧。”
就这样,孩子留了下来。
许满花了一点时间才适应“孕妇”这个身份。
回到学校,她依旧每天按时按点去做家教,做完家教再认真备考。
不同的是,骆亦迟会放下工作,每天都来学校看她,偶尔还会带一些家里做的营养汤给她喝。
骆亦迟建议许满,要不去外面租个房子住,宿舍里每天睡觉要爬上爬下,很危险,他担心她。
许满说:“等开学后家教工作结束了,我就去外面找房子。”
大年三十那天,许满做完年前最后一次家教,要回家过年了。
骆亦迟开车去汽车站送她。
车上,骆亦迟问:“什么时候回来?”
许满说:“初六吧。”
骆亦迟:“那我初六来接你,晚上去我家吃个饭。”
“啊?这么突然?”许满毫无准备。
“我爸妈想见见你。”骆亦迟笑得心不在焉,“顺便聊聊我们结婚的事。”
“结婚?”
许满瞪大双眼,明亮的瞳仁抑制不住的闪烁。
“听起来很惊讶,不愿意?”
“没有。”
“我爸妈听说你怀孕了,心里高兴的很,迫不及待想见见你”
骆亦迟还是那种淡淡冷冷的声音,听不出惊喜,也听不出期待。
许满不是没注意到骆亦迟今天刻意回避的左脸,一个高高肿起的五指印。
她曾幻想过两人一起面对,却没想到,骆亦迟会先她一步承担起责任,为她挡在前面迎接风雨。
跟父母坦白的时候,他一定做了很大的努力吧。
手上传来温暖的触感,是骆亦迟握住她的手,捏着她的手指,语气安定的说:“你这么温柔乖巧,我爸妈会喜欢你的,不要紧张,也不要怕,到时候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