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寡嫂她不当了(267)
啊?
“你说这小像画了二十几年了?”
“兴许还不止。”杜仲把书合上,将那张小像扔在桌上,端水喝茶,“再说那上头人穿的衣裳,我此前从未见你有过一样的,可见画上之人,不是你。”
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了?
“可这人长得,未免同我也太像了……”
这话引杜仲侧眸,看向一旁发呆的少女。因为养病的缘故,往日圆润脸蛋如今下颌尖窄,脸色粉白之中透着绯红,气色还算不错。她那双如枝头甜果般溜圆的杏子眼即便到了晚上也灿若繁星,只微微眨来,便如同春塘之上从长长羽睫下抖落一池星光。
是像,除开衣着和那画的年岁,上头画的人简直同她长得一模一样,怪不得她和严煜都会认错。
难道不是错认?
“你说这画像是从书里掉出来的,这书是何来历?”
“严大人家中祖父所写,人似乎已经不在了。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想起什么,陡然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发出不小的响动,“之前严大人曾说,他祖父之所以懂得养蛇之术,皆是因为年轻时曾在苗疆带过一段时日。你说会不会,这画像也是从苗疆得来的?”
又是苗疆。
“等我送往苗疆的书信有了回信,结果自然一目了然。”说罢他起身,顺手将小像拿走,状若平常道,“这小像看着着实不寻常,我拿走再找人瞧瞧。”
画像笔触细腻,一看就对画上之人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不管那人是谁,杜仲都不想让他再出现在季窈面前。
她身边的男人还真是络绎不绝啊。
“掌柜既然没事,我便告辞了。”
季窈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这会子语气又莫名僵硬来,赶紧伸手拉住他衣袖一角,换上讨好的神色。
“你何时再来?”
柔柔弱弱五个字,像是一颗蜜糖放进杜仲嘴里。他眼神先是一亮,接着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这是何意?希望自己再来?
“咳,掌柜……希望我再来?”
“嗯。”
原来她还是想着他的。
“你既开口,我也没有不应的道理。明日若馆中事务不忙,我便早些来看你。”
“好。”
这会子她突然这么听话,杜仲竟有些不适应。
“那……那你记着早些歇息,那些个玩具话本入夜了就别碰了,久看伤眼,没事儿也别让严煜进来,他到底是个外人,还是个男人……”趁她听话,杜仲又婆婆妈妈嘱咐一阵,最后看外头天色实在晚了,起身准备离开。
眼看着他就要走,季窈终于忍不住,最后一次开口叫他。
“那你明天来的时候,可以给我带点东西吗?”
这有何难?她既惦记着他,叫他带什么都使得。
看他点头,季窈脸上浮现兴奋之色,“我想吃烧鹅。”
刚还神情愉悦的杜仲脸色刷地垮下来,“你盼我来,就为这个?”
“嗯嗯。”她连连点头,认真说来,“你轻功了得,帮我带只烧鹅进来这屋子里的人断不会察觉,我就晚上悄悄吃,吃完睡一觉谁也察觉不到,彩颦和严大人也不会说我,多好。”
好好好,原来在这等着他。
杜仲黑着脸从季窈手里扯回自己衣袖,留下“休想”二字直接一个起跃跳上屋顶,等季窈抬头看的时候他已经从夜色中消失。
“嘁,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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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季窈没等到身上的毒全部解掉,还是被楚绪两句话就骗回南风馆。
不为杜仲,也不为将她从严府带走,而是为了金哥。
等季窈在后舍竹林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找着金哥,只好蹲在郁郁葱葱的林子外面喊它的名字。杜仲看她提前回来,纵然嘴上什么话没有,跟在季窈身后的脚步却明显轻快起来。
“馆里头的人没一个人挂在你心上,那畜生有一点动静你回来得倒快。”
季窈一边喊金哥的名字,盼着它从竹林里冒头,一边在竹林外席地而坐。
“别叫它‘畜生’好不好?金哥同你们一样,都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亲人。再者离了我,你们都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它却左不过还是一条三岁不到的幼童,平日里有我照顾尚不能完全独立,又如何能同你们相提并论?”
杜仲展袍坐在季窈身旁,眉眼带笑地看着她,目光在她眉宇间游移,好像已经很久不曾见着她一样。
“旁的也就罢了,它知道自己叫‘金哥’吗?你别白费嗓子。”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般黄白色的长影从两人头顶闪过,径直跃过杜仲落在季窈身上,她只感觉到肩头瞬间千斤重似的压下来,接着一股凉意擦挂少女脸庞,微弱“嘶嘶”声此起彼伏。
“金哥!”
拳头大黄白相间的蛇脑袋猫咪似的贴在季窈侧脸蹭她,少女肩膀太窄,金哥的尾巴只能甩在杜仲身上,有一下没一下打在杜仲身上,他几次伸手推开未果,只能忍住。
季窈将金哥抓在怀里,把它翻来覆去检查,发现它较前些日子确实轻了些。
“商陆说看见它近日没精打采,竹林中瞧见它的粪便也是绿的?你可瞧见了?”
“没有,它似乎并不喜欢我。”虽然馆里头几乎没有人敢接近金哥,商陆也是受季窈再三托付才答应偶尔帮她照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