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寡嫂她不当了(478)
话音刚落,统领被一脚踢中肋骨。楼元应神色鄙夷,怒声道,“蠢货,这场仗打赢了又如何?我差点死在他剑下!”
望着杜仲等人离开的背影,他眸色幽深,恶狠狠道,“幸好他们如今除了委蛇和神女,剩下能上战场的士兵已不足千人,成不了气候。楼元麟一死,神女杀我也只会让苗疆群龙无首,天下大乱。为提防邻国借机出兵,她只能默认我还是苗疆的王。”
“王上断定,反贼楼元麟一定会死吗?”
男人低头看一眼地上已经发黑的银针,嘴角上扬,“他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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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寨子,季窈立刻查看蝉衣的伤势。少年郎先前冰冷的双手此刻已经有了一丝温度,她将耳朵贴在他胸膛之上,能感觉到心脏跳动。
“他还活着!”
顾不上其他,季窈再一次割破手指,挤出鲜血喂进蝉衣嘴里。石万乔将寨子里所有的苗医都请来,给蝉衣清理、包扎伤口。
苗医之中年纪最长的老人替蝉衣诊脉,连连点头道,“幸好致命的伤口被神女的血封死,体内流失血液也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些许,这条命算是保住,至于他会不会醒,何时会醒,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会的,他一定会醒的!”
滴落蝉衣口中的鲜血缓缓渗入咽喉,季窈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知道他已经能吞咽,终于松一口气道,“阿弟舍不得抛下我这个刚认的阿姐。”
失而复得的喜悦来得突然,仿佛季窈才是那个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那个人。她失去力气,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杜仲赶紧上前将她扶到一旁椅子坐下,倒茶水喂她喝下。
顺着男人递来的手,她瞧见杜仲脖子后面针眼周围的紫色又扩大一圈,赶紧伸出手指,要他也吸自己的血。
“不管是何毒,都先喝我的血解了再说。”
“应该不是毒,我此刻没有觉察有任何不适。”
说来也怪,从城墙跳下来之后,原本一直隐隐作痛的后颈针眼立刻就不疼了。
为以防万一,季窈还是忍痛将指尖的血挤出来,拉过他,将血滴在针眼处。一会儿的功夫,针眼缓缓愈合,紫色淤青也顺势消失。
白天声势浩大的一战仿佛是一场梦,只有房门外不断传来伤兵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在提醒季窈,他们这一战败了。败给毫无人性的灵蛊,败给依古从地府召唤出来的阴兵和猎豹。
入夜以后,石万乔再一次来到蝉衣房内。
祖父被逼自刎,爹娘和妻儿落在楼元应手里,面前男人一日之间仿佛苍老了数岁。他此刻双眼猩红,强撑着最后一股劲说道,“禀大王子,臣清点完余下士兵,总共还剩九百三十二人。”
楼元应手下依旧千军万马,而他们残兵败将,独木难支。
杜仲双手攥紧,青筋暴起,声音却消沉道,“不能再让大家跟着我白白送命。传令下去,擒王军就此解散。你的亲人我会想办法救出来。剩下的战争,是我和楼元应两个人的事。”
脑海中浮现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杜仲脖子上那股痛感又传来。可季窈明明已经将他治好了啊。
来不及细想,面前石万乔跪下说道,“万万不可!楼元应暴虐无道,手段残忍;巫女一族滥用灵蛊,视万众苗疆子民的生命如草芥。经此一战,我们所有人都认定大王子你才是真正有资格做苗王的唯一人选。我替众将士和士兵请命,自愿跟随大王子继续攻打王城,哪怕粉身碎骨,亦不曾退缩一步!”
“愿誓死追随大王子!”
面前黑压压跪倒一片,杜仲和京墨的脸色依旧惨白,沉默无言。
“好志气!”季窈率先起身将石万乔扶起,眉眼间燃起坚毅的焰火道,“请诸位放心,哪怕一兵一卒,都是我们最重要的弟兄,我季窈第一个带头冲在最前面,保证把楼元应那个狗贼的狗头拧下来,喂给阿蒙塞牙缝!哦,阿蒙没有牙……那就送给大家当球踢!说到做到!”
京墨被季窈高涨的士气感染,也站起来点头道,“神女说得对,人少有人少的打法,我们也并非毫无胜算。”
“京郎君有何妙计?”
“排兵布阵非我所长,待我翻遍兵书再议。当务之急是先派一队精兵,随我潜入王城将四名人质救回来。如此一来,我们之后才不会束手束脚。”
“我这就跟你去!”
说罢季窈一刻也不能等,作势就要走出去。没想到她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一个士兵,两人各自倒在地上叫唤,“哎哟。”
来人慌慌张张,连话都说不清楚,“禀、禀大王子,有、有人来、来了。”
“是谁?”
一个高大的身影迈步进来,揭下兜帽,露出爽朗的笑容,“京都一别,季小娘子,别来无恙。”
“皇上?!”
来人竟然是南宫凛。
杜仲第一反应并不好。他起身站到季窈身边,不动声色将她从南宫凛身边拉开,哑然道,“皇上怎会来此?”
还是这种时候。
算上从京都到王城所需要的时间,南宫凛应该从他们一行人离开京都没多久便启程跟在他们身后,否则也不会再这种时候出现在王城附近。
还好京墨态度还算恭敬。南宫凛在一旁凳子坐下,喝一口茶水道,“自然是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今日一战,你们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想发起反攻,难如登天,更别说要打赢这场仗,简直是白日做梦。所以朕带了五万精兵来,助你攻入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