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寡嫂她不当了(63)
“你、你脖子上是什么?”
突然,那奇怪的钻动幅度增加,在杜仲脖子上形成奇异的形状,郎君咬紧牙关,因身体异样引起的痉挛疼得他冷汗直冒,一滴滴汗水从额头划过脸颊,最后没入胸膛。季窈无措的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片刻,终于在脖子上怪异起伏消失之后,趴在地上安静下来。
季窈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呆,坐在地上目瞪痴呆,久久回不过神。杜仲平复自己的呼吸后从地上坐起,脸上还带着没有退却的潮红。
“你来做什么?”
他这一句话说得极为艰难,带着精疲力尽的暗哑,少女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看他完□□露在自己面前的胸口有些赧颜,坐直了身体道:“没、没什么。”
本来是想来教训他一下,谁知道……
“啊!”
下一瞬,杜仲突然扑过来,抓住季窈双手将她按在地上,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她,低声道:“今日之事,不准同任何人讲起,哪怕是隔壁那三个人,听明白了吗?”
季窈手腕被他握得生疼,用力一动竟然挣脱了,想来是他方才力气耗尽,自己本身又比寻常女娘多些气力才能挣脱他的束缚。
自己有心帮他,倒被他反过来压在地上威胁,季窈心里越想越不服气,顺势勾过杜仲大腿,一个翻身将人制住,两人瞬间位置调换,变成了季窈将他牢牢按在地上的姿势。
没了力气的杜仲看上去像是弱不经风的病弱美人,身上衣衫凌乱,肌肤红一块白一块,带着被人蹂躏过的羞耻感,少女瞪大双眼,想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凶狠一些。
“我从来都不是八卦之人,你这点小九九,我还不惜得往外说。我来是要问你,那日在赫连家宅去做什么?”
以他寻常袖手旁观的个性,她才不信那日杜仲从天而降,将她从苗疆人手里救走是他故意所为。他去到那里,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找东西。”
“找何东西?”
身下郎君此刻已经恢复了神志,他看着季窈,目光平静。
“找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我?你还是不信我失忆了?”
可恶,真是冥顽不灵,当初第一次来南风馆,被他戳穿身份时,她就已经给出自己最大诚意,将寺庙后面地窖里藏着的宝贝一件件都数给他听过,可他还是不相信她。
季窈纠住杜仲的衣领,美目圆睁。
“那就等你找到再说吧,说实话,我也希望你能找到。”说完,她把手松开,又开始在杜仲身上四处摸索。触及敏感的部位,杜仲剑眉微蹙,搞不懂她要做什么。
“乱摸什么,不知羞耻。”
少女低头还想继续翻找,被他打断只好开口问道:“那个拇指大小的琉璃小瓶呢?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果然看到了。
杜仲眸色渐暗,声音冷了下去。
“无可奉告。”
“是血吗?”
郎君的脸侧向一边,不打算回答她。
“起开,让别人看见成何体统。”
季窈一眼看破,低头凑上去,想看清他眼里的慌乱。
“是谁的血?你死去爱人的?……哎哟。”
郎君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季窈被他掀翻在地,胳膊肘硌到砖石,疼得她哀嚎一声。下一瞬,杜仲站直身体整理衣衫,目光冷漠横了她一眼,甩袖离去,留季窈坐在地上,在心里不停地唾骂他。
冷漠寡情,见死不救,还是个脖子上长东西的怪人!讨厌鬼!
少女揉着胳膊,刚回到房间准备把衣裳换回男装,门外响起叩门声。
“京墨?来找我何事?”
温润郎君看她双生正忙着将头发束起,笑眼弯弯。
“据你们所言,尤猛失去了大部分护卫,元气大伤,估摸着不会在龙都久留,我便找人去四边城门口打听,尤猛今日一早已经换取通关文碟出城,离开龙都,掌柜尽可放心了。”
那太好了。
季窈眼中难掩喜悦之色,不禁松开头发嫣然一笑。
“有劳你。”
松开头发的一瞬间,少女满头青丝四散飘扬,衬得她眉眼如画,眸光流转。京墨有那么片刻的失神,想起昨日她颜如渥丹的装扮来,忍不住开口道:“既然馆中诸人已经知晓掌柜的身份,不用再刻意做男子打扮,就即刻恢复女儿身,于你也便益一些,可好?”
这样自然最好,她天天粗着嗓子说话,偶尔露出马脚,还要被嘲笑毛头小子。可是女客们若是知道了……
看出季窈的顾虑,面前人温声安慰道:“掌柜是女娘,于女客们还更贴近些,从前……从前赫连兄还在时,这个掌柜做的,并不如你好。”
他的声音清润,好像自带一种让人不自觉相信他的说服力,季窈舒一口气,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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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过后的第一晚,正如昨夜女娘们与南星和蝉衣在相思树下约定好的那样,无数女客带着丫鬟、仆人们早早地进到馆中坐下,等候与郎君们一见。
入夜时分,台子上轻纱垂落,伴随葳蕤的烛光好似天庭瑶池,蝉衣一身月见色衣袍端坐筝后,垂目开始抚琴。
季窈没想到他还会弹筝,琴声丝丝入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她忍不住将身体探出柜台想要将这绝美的表演收入眼底。
商陆仍是一身明黄色五彩纱衣,花蝴蝶一般穿梭在大堂里,看季窈着迷的模样,衣袖遮面,笑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