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行(53)+番外

芷歌看向她，却总觉得那笑意难入眼底，就像此时的小净一样，她明明就在身边，却仿佛远在青云端。

百毒不侵？芷歌自忖，她是受过重伤大量用药才有了一些抗药性，那小净呢？

这个看着柔弱却轻功了得，武艺高强还百毒不侵的姑娘，她又经历过什么？

南宫炘却没给芷歌探究的时间，又取出了那个鸟笼。

芷歌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直接三箭搭弓，做好了准备。

她看向小净，却见她也不拿弓箭，也不看鸟笼，低头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飞鸟远遁的速度极快，芷歌想小净的软骨散怕是也难以发挥作用吧。

也不知她是否还有其他的办法。

轻咳一声，南宫炘打开了鸟笼。久在樊笼中的禽鸟骤然重获了自由，争先恐后地直上云霄，争取最后的机会。

芷歌三箭齐发，三只鸟应声倒地。

她再接再厉，顷刻间又有几只小鸟坠地。

“嗖---嗖---”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小鸟成片成片地坠落下来。

小鸟身上都插着一只银白色的短镖。

是小净姑娘。

“多久不见，小净姑娘的短镖愈发得心应手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赞叹。

“是啊是啊”大家随声附和。

“战姑娘，继续努力。”又有人说道。

芷歌却顾不到这些，只盯着那些短镖出神。

镖身薄而轻巧，既方便携带又威力不减，与市面上能买到的大不相同。

当然，芷歌并不意外这短镖的威力，毕竟她的额头还留着这种短镖造成的伤痕。

在她红色花钿的遮掩下，那道白色的伤疤和不为人知的过往，再一次席卷了她的思绪。

她转身向容畅望去，甚至开始怀疑两年前那场对穆泽的围剿，是否还掺杂了太子府的势力。

察觉到芷歌的视线，容畅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次真不是我，或许你应该问问西冉。”

西冉？芷歌疑惑地看向他，他不是个精通天文地理的方士吗？

西冉也摇了摇头。

还好。

芷歌按下心中猜疑，干脆地认输。

她后来问过容畅，原来西冉来自铸剑世家，却在他小时候被灭了门。

只留下他一人颠沛流离地长大。

芷歌叹息，这里的许多人虽然各有所长，却也各自有各自的伤痛。

“小净姑娘来自哪里？”芷歌问容畅。

容畅也不知，他们互相理解互相信任，便也不在意各自的身份来历。

“你之前可见过那种短镖？”芷歌又状似无意地问。

容畅想了想，说道：“小净说，是她师傅自己制造送给她的。”

“师傅？”芷歌惊异。

“小净从小和她师傅一起长大，不过她基本不提，应该是已经去世了。”容畅又说。

可能只是巧合吧。芷歌抚摸了一下额间花钿，没有再多问。

几日后，太子终于得空，便招呼大家一同去围猎场。

到了围猎场之后，芷歌才知道，太子经常组织权贵和京师世家公子们同行集会，随行的还有一些名门闺秀们。

芷歌也终于见到了暌违多日的穆北驰。

他跟着段书清身侧，依旧是风采卓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身旁，甚至还围绕着一些公子小姐们，大家对久负盛名的北公子也是十分有兴趣。

芷歌突然有了回到那日宫宴的感觉，再一次回到了京师的名利场，也不知道穆北驰在想些什么。

芷歌克制住急切询问的心思，与众人一同行了礼。大多数人芷歌在一年半前的宫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也有一些生面孔，她都已经不太记得了。

她心中感慨，果然是物是人非。

她抬头正好看见段书清，他正在与誉王闲聊，这里没有皇帝与各宗族长辈，大家也都放松许多。

只是这样祥和友好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朝中暗流涌动，段家的野心何时会真正浮出水面？还有穆北驰的遭遇，真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巧合吗，他在这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芷歌心中一片杂乱，只能余光瞥向人群中的穆北驰，他依然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却又好像随时都会化仙而去，她想抓也抓不住。

“战郡主，太子妃有请。”一道清脆手腕女声打断了芷歌的沉思，她回过神来看向来人。

应该是太子妃身边的婢女吧。

芷歌没想到深居简出的太子妃也来到了围猎场，听到传召只好跟随婢女而去。

两人很快来到了太子妃帐前，婢女禀报后就带着芷歌进去。

一年多不见，身为太子妃的林知意愈发的雍容华贵，芷歌不知太子妃召她何意，只好先行行礼。

太子妃没说话，也在仔细打量着她。自从听说战芷歌回京又到了太子府别院后，她就一直想来见见她，这个一年前和她竞争太子妃位置的人。

今日战芷歌为方便狩猎，特意做了一身男子装扮，身着玄衣，头戴抹额，活脱脱一个俊秀的小少年。

与一向端庄持重的自己大相径庭。

“多日不见，本宫甚是想念，郡主此番回京是因何事？”太子妃收回目光，轻声询问。

“大哥的婚期将近，父母不克前往，便派我来送上贺礼。”芷歌和太子妃只在宫宴见过一次，并无其他交情，见她态度亲昵也轻声答道。

“战将军和夫人可好？”太子妃又问。

“多谢太子妃娘娘关心，父亲母亲安好。”芷歌不知太子妃何意，只能乖巧作答。

战家本就功高盖主，又要迎娶荣乐公主，纵然太子有心，一贯多疑的荣轩帝也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