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归(149)
秦常念哭得更惨了。
这下隗絮更加慌了神，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半蹲下来把秦常念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好了啊，好了，不哭不哭。没什么大不了的，告诉我，我都能解决。今儿个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哄了半天没有效果，隗絮决定转移一下话题：“梧年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吗？你们聊什么了？”
秦常念的哭声终于止住，她从隗絮身上抬起头来：“梧年有喜了。”
隗絮一看这招有用，忙开心道：“那太好了！真是大喜事！周玄冶估计都开心死了！你有没有和她好好庆祝一下？”
秦常念点了点头。
“那还说了些什么？”隗絮继续问道。
“还说了……衣服，衣服的事……”秦常念一想到过去波折的那些事，眼泪就又涌了出来。
隗絮一看，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立马又开始哄：“嗯，说了衣服的事。我知道了。没事，咱不说这个了。我给你带了糕点，新品梨花酥，尝尝看吗？”
“我记得你以前也给我带过糕点。你和父亲一起去战场的那一次。”许多回忆涌上秦常念的心头。
忽然间旧事重提，隗絮猜到了个大半，秦常念大概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才哭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都过去了。”隗絮打开食盒，把一块梨花酥喂到秦常念嘴里，“好吃吗？”
秦常念细细品味了一下：“好吃。”
“好吃就好，好吃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隗絮摸了摸她的脸，帮她把泪痕拭去，下蹲的姿势让他比秦常念还矮一截，他就那么昂着头看她，“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陛下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微臣永远爱您，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到很久很久以后都不会结束。微臣会爱到陛下都不爱微臣了的那一天。但到时候，微臣也是不会放手，让陛下走的。”
秦常念“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她整个人扑到隗絮身上。
隗絮晃了一下稳住平衡，然后双手托着她的腿，抱着她站了起来：“怎么，被吓哭了？好吧好吧，如果有一天陛下实在是不爱微臣了的话，微臣放您走。”
“真的吗？”秦常念看着隗絮认真问道。
“嗯。”隗絮使劲点了点头，他的眼眶也红了。
阿念，不用担心，到那时候我一定会放你走的。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一件你不想做的事，说任何一句你不想说的话。
你是昭明帝了，你有资格游戏人生。
不要怕伤害我，也不要在心里觉得愧疚。
如果有一天你想走，或是你想做任何事，都可以开诚布公地和我说。
你的心愿，我一定竭尽全力达成。
隗絮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地扯出一个笑：“会放你走的，陛下不要担心。”
秦常念用食指按住隗絮的嘴角，又把他上扬的嘴角拨下来：“不是这一句。”
“是你会一直一直都爱我的那一句。当真吗？”秦常念问道。
“千真万确。”刚刚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从隗絮的眼眶滑落。
“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自己怎么还哭起来了。”秦常念用衣袖去擦隗絮的眼泪，可眼泪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像是不会干涸的泉眼，汩汩地往外冒着泡。
爱人间的情绪会传染，日日都黏在一起的人，连呼吸都会开始同步。
隗絮光听秦常念的呼吸声，都能知道她是不是做了噩梦，或者又在憋什么坏点子。
所以看到她哭的时候，他的心脏止不住地抽痛。
他和她同频共振，鼓起勇气相爱一场。
所谓爱，到深处，就是愿意自找麻烦。
明明世界上大部分事都是可以论对错输赢的，他偏偏就是愿意都让着她、都护着她。
天塌下来，他永远撑着。
日月变化，四季更迭。没有一个春天是永恒的。
秦常念和隗絮一直都在向春天走去。
爱的特别魔法是让时间永恒。
他们其实从未离开过春天。
我会爱你，在每一个春天。
彩蛋：
昭明帝手记：
这是我第三次结婚了。北凉一次，帝京两次。
当然，和李欲的那次不能算，那只是演戏。
所以还是算两次吧。
不过我今天才发现，隗絮居然是个哭包。今日大婚，他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泣不成声，差一点仪式都要中断了。
幸好我早有准备，一句话就让他止住了哭。
我问他：“为什么当时要在喜服上绣牡丹花，李欲都锈了我最喜欢春雪花。”
隗絮果然生气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答案倒是让我意想不到：“我绣的是春雪花。”接着又扭扭捏捏地解释，“我没绣过衣服，更不要提喜服。虽然练习了很久，但绣的不是很好。你会误认为是牡丹倒也正常。”然后又恢复傲气的样子，“那个李欲真是的，连喜服都要抄袭我，真没创意，我看他也不是真心要娶你。”
“管他呢，反正我又不是真心要嫁的。”我说道。
隗絮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你不是真心的？”
当然啊！那是权宜之计，我难道没和你讲过吗？
真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