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149)
沉默片刻后,萧不言只是把萧景姝的手拉到唇边,轻声道:“……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所以能不能别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下我。
至少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好让我尽力为你遮蔽一些风雨。
萧景姝几乎有点可怜他了。她捧起萧不言的脸,呼吸都与他交融在一起:“你会一直喜欢我么?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一直追逐在我身后么?”
这就是她想要的东西,无理由的爱意,全然的容忍与偏袒。只有得到这些,她才愿意多付出自己的一点真心。
她承认自己是个情爱之上的吝啬鬼,她要对方知晓她有多吝啬也要爱她。
“……我不知道。”萧不言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他根本没有听到自己是否有发出声音,“一辈子还没有过完,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直追在你身后。”
他知晓她想要什么,可他自己绝不是什么无所求的圣人。自外祖和母亲去世后,他用尽十余载追寻自己缺失的那些感受。爱上她,也是因为她补全了自己,他也相信和她在一起后,自己会感受到更多未曾感受过的东西。
可如果她一直这样,她带给自己的便不是只有甜蜜了,还有无尽的疼痛。
萧不言感觉她柔软的身体化成了荆棘,缠绕在他身上,将他伤得鲜血淋漓。他嘶哑着声音道:“你这样,会让我很痛苦。”
萧景姝笑了一下:“我就是要你觉得痛苦还爱我。”
她又捏起了嗓子,很娇很腻的声调,像诱哄,也像凌迟:“君侯,喜欢我很累罢?若是继续喜欢我,你或许一辈子都要这样累……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成亲,或许会一直用这些手段让你难受。你已经知晓情爱是什么滋味了,与其费这个功夫和我纠缠,不如去找一个全心全意恋慕你的女郎……啊!”
牙齿嵌入了皮肉,极深极重的力道,让萧景姝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咬断喉咙的猎物。她在萧不言浅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布满冷汗的额角,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明知道我根本不乐意同别人接触!遇见你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萧景姝疼得泪眼模糊,可却笑出了声来:“所以我们君侯是这辈子只会喜欢我一个了?”
“不然呢?”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趋于死寂了,带着几分自嘲道,“第一次就喜欢上你这种混账,怕是即便不喜欢你了,也没胆子去喜欢旁人了罢?”
更何况是他这种没有耐性去和无关者相处的人。
他的唇角沾着从她脖颈上流出来的血,萧景姝凑过去吻他,将自己因疼痛失去血色的嘴唇重新染回艳红:“那我向你保证。”
她的声音很细微,近乎于耳语:“只要你愿意一直追逐我,当我想要停留时,我只会落在你身上。”
因为我也没有去喜欢旁人的力气,你也是我的例外。我的爱只有那么一点,只够留给一个值得的人。
萧不言一语不发,只是看着她,像是根本没能听懂她在说什么一样。
萧景姝继续道:“这一次去干什么……也不想告诉你。约莫过上个两三个月罢,我就回来找你。往后我应当就没有什么要操心的事了,但你还要打仗还要忙着忙那……”
环在腰上的手臂越箍越紧,萧景姝没有在意,自顾自道:“那你忙的时候我就自己……或者去找阿婴玩,你闲下来我们就一同四处走走。你能带我去吐蕃么?听说那里有离天最近的湖……”
她看到萧不言眼底渐渐有了神采,可嘴上却仍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这样啊。”萧景姝说,“既然你不信,我离开后就不回来找你了。”
萧不言又开始咬她了,这次没有那么痛,更像是痒,痒得萧景姝不住地笑。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慢慢热起来,忍不住去解萧不言的衣带:“郎君,我想你了……”
萧不言根本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他任由萧景姝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皱着眉道:“你是不是就喜欢我在生气时……你。”
那个字被他咬得很轻,可萧景姝还是听见了。她的腰软了软,脸也热了起来,嗫嚅道:“……很明显么?我的确最喜欢你气我、拿我没办法又舍不得真对我怎么样的时候。”
她此刻又没了棱角与尖刺,变成了一团柔软的云,一汪动人的水。以往遇上的所有事都没她一个人难对付,萧不言深吸了一口气,保持着镇定:“你月事才来不久,想也别想。”
“这次比较少,已经没有了。”萧景姝嘟哝着,蹭了蹭他的大腿,“瞧,你也想我了呀。”
萧不言静默一瞬方道:“大夫还没将我能吃的避子药做出来。”
所以想也是不成的。
萧景姝没料想他还记得这个,迟疑片刻道:“你从我包袱里缴走的那些药里有差不多功效的,吃一颗一辈子都不用操心这事了。”
很快她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瓶瓶罐罐,可却又后悔提起这件事来:“算了,倘若真让陆氏绝后了,我又要背上一笔债。”
萧不言借她眼神的反应挑出了最可能装着自己想要东西的瓷瓶:“我们小公主不是把自己赔给我了么。”
见鬼的公主!萧景姝憎恨这个称谓,伸手拿起榻上的软枕砸萧不言,却被他轻易躲开:“不想听这个,就别说我不爱听的。”
他吞下一枚药丸:“外祖和母亲根本就不会介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