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190)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啃噬更合适,唇齿间弥漫着血腥气,彼此都受了伤,可谁都没有停下。
萧景姝想要变成一条蛇,钻进他的银甲,汲取他的温度,所有的思念化成最原始直白的渴求,她难耐地哭出了声:“夫君……我好想你,你疼一疼我,求求你疼一疼我。”
萧不言庆幸自己清晨特意凿开河水清理了一番仪容,没让她在自己身上闻到什么赶路后的气息,可仍旧低估了她的热情。
“忍一忍,外面天太冷。”萧不言不怎么相信自己开始后能停下,只把手伸进她厚厚的裙摆,隔着一层柔软的亵裤揉捏。
她是经霜叶落后还挂在枝头的柿子,被他捏碎了微硬的皮,淌出粘稠的蜜,隔着布料都能沾一手的甜。
再闹下去真要出事了。萧不言艰难地收回手,尝了尝指尖的甜味解渴:“走,先回营帐给你换亵裤。”
萧景姝不动,伏在他胸前细细喘息,于是萧不言也不催他,只躺在地上紧紧抱着她。
在第一片雪花落在眼睫上时,他听到怀里的人问:“萧不言,你记不记得当初在剑南你许了我两个要求?”
心跳快了一瞬,萧不言低声道:“记得。”
细数起来,那两个要求她只用了一个,便是帮当时的她与巫婴落好户籍,还有一个未曾实现。
他看着她天生含情的眼睛,此时却如被娑陵水洗过,只有一片澄澈。她的一只手扣上了他的脖颈,缓缓道:“我要你承诺我,倘若有朝一日你不再喜欢我,就让我杀了你。”
我已经决心喜欢你一辈子,也向你承诺过若你一直追随在我身后,你永远会是我停泊的港。
可我仍怕你的真心会消散。
——所以当你不再喜欢我时,你要用死亡向我赔罪。
萧不言的呼吸急促起来,喉头不住地滚动着:“我答应你。”
他带着她返回营帐,神色如常地下令安顿俘虏暂且休整,待雪停后回程。
踏进帅帐,放下门帘后,他望向她的眼睛,再次重复:“我答应你。”
萧不言想,这应当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了。
皎皎是很怕手里沾上什么无辜之人的性命的,尤其他还有一半陆氏的血脉。
她是爱极了他,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可下一瞬,他却听到了一句更动听的话:“那我们可以成亲了。”
萧不言呼吸一滞。
他卸下甲胄,从袖口撕下一块干净布料,慢慢塞进了她嘴里。
萧景姝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可还是乖乖咬住了那块带着他体温的布料。萧不言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我们皎皎今日还是不要说话也不要出声了。”
他喃喃道:“不然我真怕今夜就要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第95章 正文完 艳阳桃李节,皎洁不……
永泰元年正月,定安侯入京献俘。
俘虏是突厥的年轻可汗阿史那齐利,随俘虏一同献上的还有阿史那齐利的母亲、突厥老可敦亲手写下的甘愿称臣、请设都护府的国书。
圣心大悦,封定安侯为定国公。
三月,皇后诞下一女,得名玄。卫玄降生当日,宫城四周百鸟躁动,更有红腹长尾、形似凤鸟者,衔玉穿街而过,落于宫墙之上。
次日,皇后以其堂妹萧景姝为其调养身体,助其生产有功为由,封其为永宁县主。
京中有传言称,当日凤鸟衔来的并非凡玉,而是数年前在战乱中中遗失的传国玉玺。数年之后,他们大晋或许又要出一位女帝了。
有好事者结合永宁县主母族的出身猜测,永宁县主受封并非因帮皇后调养身体,而是驱使百鸟找到了玉玺——相传部分巫族人有御兽之能。
有人深信不疑,有人一笑而过。
同月,帝后提议改革军制,废节度使之职。定国公率先支持,请除身上三镇节度使之位,而后请旨赐婚自己与永宁县主。
婚期定在六月。
四月,萧景姝与萧不言来到了洛阳的元妙观。
韦蕴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因任何事生出波澜了,可在知晓女儿就要成亲是还是有些不快。
可她自忖做母亲做的并不算称职,无从干涉女儿做好的决定,只轻声道:“娘只希望你日后不会因任何一个人而受伤。”
萧景姝的眉眼弯了弯:“女儿省得的。”
萧景姝没有邀韦蕴去长安观礼的打算,毕竟她不喜欢长安这个地方,且朝中估计还有不少青壮年官员记得她的模样。
“因我帮了皇后一些忙,她又隐约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所以硬要给我一个县主封号。”萧景姝道,“我推辞不过便应下了,将封地选在了集州。”
韦蕴的眼睫颤了颤。
集州是她几十年未曾回去的故乡。
去年她曾考虑过是否要回故乡度过余生,可又怕那里仍有记得自己面孔的乡亲父老,思来想去之后,还是择了元妙观这样一个有故人、故人又不会对自己身份过多指摘的地方。
“阿娘若想回家去,只需和我说一声。”萧景姝轻声道,“在那里,女儿也能庇护您不再受任何人的伤害。”
酸涩感涌上眼眶鼻尖,韦蕴没有立刻做决定,只说:“娘想一想。”
于是萧景姝给她留了一份国公府的印信,方便她日后给自己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