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翻车(42)
那双手动了起来,拿起了一把小刀,细心地用酒精消了毒:“你知道,我不可能就这么让你死了的。”
当小刀在他的肩膀上划出第一道血口时,白执予笑了起来:“胆小鬼。”
小刀停了一下,一下子挪到了他的脖颈上,那只手在颤抖,看起来随时都会划下去。
“动手。”白执予闭上了眼睛, “否则总有一天,我会逃出去的……那时候就晚了,不是吗”
“他知道逃不出去,所以他在寻求一个利落的解脱的方式。”胡医生的声音在身边幽幽道,但祁非却觉得她的声音越来越远,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红色的愤怒,恨不得冲进去打死这个人渣,却只能坐在这里,无能为力。
“不,你不会的。”那人嘶嘶道, “就像这次一样,我会把你抓回来。”
录像带到这里就结束了,胡医生换上了另一卷:“这是最后一卷,我想你应该会需要这个。”
祁非张了张嘴,竟然没发出声音,胡医生叹了口气:“你这应激反应来的未免也太及时了些,你是想问这卷是什么内容是吧”
祁非艰难地点点头,嗓子干涩得像是生吞了一斤沙子,赶紧端起花茶喝了两口,这才好了一些。
“这卷,是结束,也是开始。”胡医生按下了播放键, “是苦难的结束,恐惧的开始。”
……
白执予睁着眼睛躺在酒店的床上,抱着被子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机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祁非还没有回来,隔壁的门也没有响过。
王易延会告诉他多少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是不是不该让祁非知道这些事
“后悔也晚了。”他喃喃自语,翻了个身,从手机里翻出祁非的电话号码,一直盯着这一串号码,直到手机暗了下去,他才像是鼓起勇气一般,在绿色的按键上点了一下,听着嘟嘟的拨号音,他缓缓坐了起来,又开始犹豫要不要趁着对方还没接通赶紧挂断,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祁非的手机铃声。
白执予迅速躲进被子里,却忘了挂断电话。
祁非推开门,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白执予的床前,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响着,他把手机掏出来,接通:“白哥,我回来了。”
白执予手里的手机里传出祁非沉沉的嗓音,近得就像是祁非在他耳边说话一样,只好掀开被子探出头,看向他。
祁非把手机丢到一边,朝他张开手臂,笑得很勉强:“白哥,抱抱。”
白执予不知道他究竟得知了什么,但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一抽一抽的,从被子里钻出来,抱了上去。
祁非紧紧地抱着他,两个人一块倒在了床上,没过多大会儿,白执予听见了怀里低低的哭声,不是委屈,也不是别的什么,更像是发/泄一般的心疼倾泻而出,顿时就将整个人包裹住,窒息一般的难受。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祁非哭得越来越大声, “你这么好,凭什么偏偏要你遇到这样的事凭什么!”
白执予眼眶酸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就像是在大海沉浮间终于找到了一块浮木的人,互相扯着不愿意松手:“祁非,你先冷静一下……”
祁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为什么没让我早点遇到你……”
“你现在遇到了。”白执予收紧手臂, “祁非,别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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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几个地方以后也不会明说,所以解释一下。
第一,之前已经有隐晦提起过养母的儿子是跳楼了,而且故意当着白哥的面。
第二,胡医生手中的录像带是养母儿子自己录的,其实作为心理医生,她是不能持有这些‘证据’的,但当时需要白哥清醒,所以破例把这些东西备份了一份给她留用。
第24章 翻车第二十四天
祁非哭了很久,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平静下来的他头靠在白执予腿上睡着了。
白执予手理好他被打乱了的头发,祁非的头发很软,像个毛绒绒的小熊,白执予心中想道,现在是一只哭累了的小熊。
此时的他比起祁非并不能好到哪里去,那些陈年往事他并不想一遍遍地被迫回想,所谓的美好回忆也只不过还存留了些许当年对未来的期望,放眼过去,他是在雨中行走的流浪者,失去了所有,也不想得到什么。
他喜欢幻想。
在福利院的时候,他总是会自我安慰一般地想着,也许生母抛弃他是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她将自己放在了福利院门口,是不是代表着她也想让自己活下来呢
这么想着,他总会从心底涌上一阵庆幸,还是有人期盼着他的出生和存在的——即使被养母那样对待,周院长的出现也让他重新拾起这个想法。
直到那天,助理开车送他回家,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他第一次认识到,也许死亡才是对他的解脱,幻想在此刻也成为了毒药。
可在坚持那么多年之后,祁非的出现又让他对这个认识产生了怀疑,他是那样的光芒四射,白执予总能从他身上看到微弱的过去的自己的影子。
坚持是最可怕的两个字,它让人看不见明天,所以在祁非朝着他伸出手的时候,他是害怕的,他害怕自己会将祁非一同扯入深渊,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光一旦亮到了某种程度,一切黑暗都会被他吞噬,留下的只有光。
他并不想知道祁非从王易延那里了解到了多少,他只想抓住这根仿若上天赐予的浮木,好让自己能从深海中探出头,呼吸到些许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