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比我还能装白莲(118)+番外
现下这会儿已经没叶片再飞过来了,但他还躺在地上没爬起来,因为某些该死的藤蔓还死死将他箍在地上,扯也扯不断,割也割不完。
沉香连忙去摸他身上的伤口,摸着外面的衣裳已经被划破,手感有些粗糙。
“李怀安,你别丢下我一个人了。”她呜呜哭起来,“你疼不疼?”
“我不疼,”他伸手向上,接住了沉香的手,“你怕不怕?”
沉香狠狠抽了口鼻涕,“我不怕。”
“沉香……”他眯着眼睛,想要通过眼前迷愣的模糊黑影在脑海里拼凑出她现在的模样。
“都说了,沉香是我的封号,你要唤我的名。”
“好,皛皛。”
李怀安松开她的手,往前面一指,“皛皛,把剑拾起来,摸到藤蔓的根,把它砍断,能做到么?”
沉香猛点头:“能!”
“好,砍断它我便能起来了,别害怕,我会在这儿陪你。”
沉香抽噎几声总算是缓了下来,她心里有了盼头,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就往前面扑。
隐约可见地上有一处闪着寒光,沉香瞅准了它的位置,抖着手想把它拾起来。
忽而扇来一阵劲风,沉香下意识交叉双臂挡在面前。
只听“铛”的清脆一声,剑被藤蔓卷起来扔向远处,撞上了石壁又咕噜噜转着圈躺在地上。
这时候沉香还有点儿目瞪口呆,这藤蔓总不能还长了眼睛、知道她要干嘛吧?
她在心里呔了一口,站起来继续往前冲。
只不过没走几步她便抬不动腿了,因为身后忽然传来李怀安沉重的喘.息声。
“李怀安你怎么了?”沉香忙转身往回跑。
“我没事!”李怀安重重吐出一口气,朝她喊道:“先别管我,去拾剑!”
此时藤蔓不知为何又收紧了不少,粗壮的条状物勒得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似乎将他肩以下的位置都裹成了蚕蛹。
这么大的力道,伤口毫无疑问地又被创了一遍,有些破皮的地方连肉都被勒了出来。
若是光一照,血涔涔白花花的估计能把沉香吓哭。
沉香犹豫着,一狠心还是转身往前跑,眼里只有地上那处寒光。
就在她俯身要把剑捞起来的那刻,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又爬过来一根藤蔓——
咚!
沉香头朝后直接摔在了地上,四肢犹如被马车碾过一般的痛。
该死的枝蔓居然在这个时候缠上了她脚腕。
沉香气急,低头便想将它扯开。
李怀安在不远处听到了动静,忙喊道:“别动它皛皛!这东西越碰它缠得越紧!”
“那怎么办啊?”沉香停下了动作,声音却染了哭腔。
“你悄悄的往前走,只要不用力拽它便没事。”
“好。”
沉香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是断了只脚,就这么一挪一挪地悄悄往前走。
明明那寒光看着离自己没多远,她却往前走了好一段也没够到,脚腕还被勒得生疼,似乎要充血了。
三步、两步。
一步。
“呼——”沉香猛然弯下身,总算把地上的剑捞在了怀里,她不自觉弯起唇角想放下心。
不料下一瞬,唇角也僵硬了,心也忘了跳了。
眼前的数张干瘪人皮正在空中晃晃悠悠,诡异古朴的青铜祭坛中间供奉了一根惨白的蜡烛。
白光明明灭灭,勾魂似的,照得她脸也惨白。
耳旁掠过一阵风,像有人对自己吹了口气,她觉得脖颈处忽然变得凉冰冰的。
风声里似乎还混着老奶奶的笑声,它呼的一下又吹往祭坛处,人皮轻轻晃起来,手脚不时碰在一起,像活了一般。
沉香牙齿打颤,迅速闭上眼往回跑。
还没迈开腿跑一步,脚腕上的藤蔓又忽地收紧,她猝不及防,直接张开手扑倒在地,剑也摔了出去。
手心处瞬间火辣辣地疼起来,沉香顾不上擦眼泪,在心里骂了藤蔓一句便爬起来再度捞上剑。
只是她不睁眼还好,一睁眼,总觉得眼前的幢幢黑影像极了方才那些人皮,阴森又幽暗,摄人心魄。
这里离李怀安又远了些,沉香试探着喊了几声,回应她的仍是无边静默。
“呜……”她勉强打起信心往前走,只身一人在地道里也没个能依靠的东西,她心里又空又怕,只好哄着自己去贴着石壁走。
手刚一摸上石壁,她便被火燎了一般缩回手,触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冰凉,还是湿答答的粘稠。
“什么鬼东西……”她再也没忍住呔出了声,一步一步往前挪。
感受到脚腕处的力量绷紧了,她才弯下腰,顺着藤蔓延伸的方向往回摸,胳膊一挥斩断了它的根。
没了束缚她身上顿时一轻,底气也足了不少。
约莫往回走了一半,沉香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了。
身后好像跟了什么东西。
她心咯噔一下,不敢往回看,也不敢停下脚步,快走变成了狂奔,喊着李怀安的名字就往回跑。
身后那种感觉愈演愈烈,沉香正怕得要吼,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极微弱的:“皛皛……”
“李怀安!李怀安!”她忙喊起来,“我找到剑了,我回来了!你别怕啊!”
李怀安到了嘴边的“别害怕”又咽了回去,他轻轻笑了一下,气息奄奄,甚至都没笑出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