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比我还能装白莲(160)+番外
被称作的“城主”的人戴了半面青玉质面具,露出的眼睛里没半分情绪,听到吴爷这么哭也只是淡淡地转身扫视了一眼周围场面。
——南黎玉城城主,贺兰宵。
“你咳咳,放开我……”沉香的呼吸愈发艰难,她连双脚都快要碰不到地面,一句话说得虚弱无力。
贺兰宵:“得罪了公主,要怪便怪你的善心出卖了你的身份,你若不偷偷出来救人,我也不会确定是你。”
和微沉着脸上前一步,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贺兰宵:“姑娘大可放心,我不会害她性命。尹王殿下有令,要生擒北樾公主、押回去做人质。原本为了不伤及无辜打算放其余人走,但你们害了我玉城的将士,总要有个说法吧?”
细雨霏霏,仿若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正在悄然滋长。
沉香憋得难受,硬是挤出一句话骂他:“你…做人质,押我做什么…!我、我,我在你们南黎又不值钱。”
吴爷这会儿正踉踉跄跄地被人扶起来,听见她这话立马阴笑道:“南黎很快便是尹王的天下,尹王要我们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值不值钱的,抓了你不就知道了!”
和微没忍住想上前,又被沈无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沈无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他先是礼貌地朝贺兰宵笑了笑,又道:“城主您莫不是搞错了,护送公主过来只是为了与贵国交好,还需过二年守孝期才能择良候办婚事,过来等同于质子,对你们尹王统南黎可没有丝毫价值啊。”
“没说她对南黎有价值啊,”吴爷嘿嘿笑起来,“但她对那狗杂种可太有价值了,除非那狗杂种能死里逃生反了皇权,否则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尹王要了他的心上人。抓你们,也只是为了给尹王多个筹码罢了。”
贺兰宵似乎是嫌他话多,抬腿踹了他一脚,“闭嘴!”
吴爷有些呆滞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哭道:“城主——!您可真舍得啊,小的这肚子上还有个血窟窿呢!”
沉香看着贺兰宵眼里的不耐烦一点点多起来,趁他放松警惕时狠狠咬了他手一口。
贺兰宵吃痛,下意识松了手。
砰!
沉香摔在地上,喊叫都来不及,直接手忙脚乱地朝和微这边跑。
贺兰宵也反应得快,立马挥手朝沉香甩出两枚涂了麻药的飞镖。
“沉香!”和微起步迅速,抓住沉香的手便把她护在怀里。
叮!叮!
沈无立即翻身过来击飞了这两枚飞镖,抬剑指向贺兰宵,长身玉立于和微身前。
沈无:“城主若是不想接待我们这远道而来的客人,那在下也只好与您奉陪一二了。”
沉香缩在两人身后,这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些什么,忙朝对面喊道:“李怀安才不是狗杂种!你们才是狗杂种呢!六哥你千万别手软,一定要把他们全打趴下给李怀安出气。”
“等一下,”和微忽而转头问她,“你确定他说的是李怀安?”
沉香:“我觉得是。”
沈无没感情地笑了一声:“若是李怀安这事儿可真麻烦大了,你最好祈祷不是。”
沉香反问他:“难道你是想说李怀安还有别的心上人吗?”
沈无摇摇头:“哎我可没说啊,别冤枉好人。”
和微趁他俩说话时观察了一下局势。
虽然贺兰宵来了,但这儿仍是北樾剩的人多,真打起来她起码有七成胜算。
于是她先下了战书:“你孤身来的,也想一辈子躺在这里喝西北风吗?还是现在就认输?”
贺兰宵笑笑,打了个响指,“姑娘好像失算了,我不是一个人。”
响声落,周围竹林里瞬间哗哗不停,响得人胆战心惊。
按秉性和微肯定会呛他“你确实不是一个人”,但竖耳听了下周围动静后她忽然放下了手里的匕首。
沈无:“…不是吧?”
沉香还不明所以:“怎么了?他还带了人吗?”
“嗯,放下兵器求饶吧。”和微面无表情地补充了后半句:“这个竹林现在都是南黎的人,早死晚死都是死,别挣扎了,坐下歇歇吧。”
收回她方才的心思,现在她有足足七成的败算。
贺兰宵静静地往后退了一步。
刹那间,周围竹林猛地飞出了不少道竹青色的身影,如四道屏障般将沈无他们包围起来、困在了中间。
隐隐有杀气十足,蒙蒙细雨怎么也扑不灭。
南黎,皇都。
千级踏跺犹如被血雨整整淋了一遍,不光两侧的石雕十分红艳,细看每一层都湿答答地向下滴着脏污的血水。
沉重的呼吸声、呻.吟声久久缠成一团。
黑金衣袍的男子正紧紧扒着身旁的龙石雕不愿撒手,仿佛撒了手便再也支撑不住一般会滚落下长阶,摔个粉身碎骨。
唰。
利剑闪来的寒光有些刺眼,逼得他没忍住闭上了眼。
“你不该算计我回来,更不该拿皛皛要挟我,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必定杀你全族,用你全族的血将这长阶染红染透,让后人看见便以为这儿…本就这么红。”
言语间,少年剑上的鲜血刚好滚落在他眼皮上,混着汗水渗进他眼里,蛰得他蜷缩着呼痛,声音又粗又急。
循着这被血染花的利剑向上看去,是一身素得不能再素的衣袍,却因穿它之人而生生多了分寒气。
少年本身清隽的脸也不知何时沾染上了血污,衬得他眼里只剩腾腾杀意。